等物理老师和我爸都走以后,李燃突然拽着我去地下室。
沈耀“干嘛?”
李燃“给你上药啊,还能干什么,你的伤口都已经流血了。”
李燃从自己的东西里面翻出创可贴还有碘伏,他之前老打架,没少应对伤口。
李燃用碘伏帮我给伤口消毒,自残我都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碘伏的刺激感穿透了伤口,像是在裂开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我吸了吸鼻子,眼泪突然就在眼眶里打转,委委屈屈地攥着李燃的袖子抱怨道。
沈耀“疼……”
李燃“……男孩子不要那么娇气。”
沈耀“我没有,就是……好疼。”
人们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是我爸讨厌弱者,眼泪是这个冷漠的家庭里最无用的东西。无人在意的时候,自己缩在角落舔舔伤口撑撑也就过去了,可是有人在意的时候,坚强的壁垒就好像被人打破了一个缺口,那些无助地脆弱都顺着缺口跑了出来。
李燃“这么疼啊,要不要来颗糖。”
沈耀“不喜欢吃甜的。”
李燃“那你咬我一口,我陪你一起疼,怎么样?”
我皱了皱眉头,嫌弃地说道。
沈耀“不要。”
李燃无语。
李燃“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怎么那么难哄。”
沈耀“我又没让你哄。”
李燃啧了一声,没好气道。
李燃“那就疼着吧,知道疼下次就别自己伤害自己了。”
我闷声哼了哼。
几天后是我生日,我妈难得来学校接我,但目的地不是家里,而是输了个地址,让我上去问我爸要不要回来吃饭。
这种感觉很窒息,好像我过生日只是一个能让我爸离开偷情的小三回心转意的筹码,当然这不可能,因为我过生日我爸其实根本不在乎。这是一个注定的答案。
我站在房间门口,听着那些叔叔调笑我爸和那个小三,那个小三弹得一手好钢琴,别人奉承他俩才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真爱。
我站在门口,感觉自己的伤口又开始发痒,忍不住用手指去扣被李燃用创可贴遮住的伤口,感觉里面开始流脓。
我看着门口那些我爸买的华丽奢侈的品牌高跟鞋,没去敲门,报复地像虐待摧毁我自己一样,用剪刀将那些高跟鞋撕扯剪得稀碎。
而后,我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转身下楼回到车子里。
龙套“你爸怎么说?”
沈耀“他说有事回不来,礼物会让助理送到家里来。”
我妈絮絮叨叨地安慰自己。
龙套“没事,你爸在外面找小三,也就三个月的新鲜期,等三个月以后就腻了,我查过了,你爸甚至没给她名下买房,她现在住的地方都是租的……”
沈耀“妈……”
我打断了我妈想要继续自欺欺人的话。
沈耀“我饿了。”
我妈这才开车回家,空荡荡的房子里很爱,定制的蛋糕足足有三层,上面是一家三口幸福满满的糖人,可是我看着只觉得讽刺。
我妈没动筷子,她还不死心地在等我爸回来,她没动筷子,于是我也没动筷子,就那么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