诃那这一生,不曾对不起过任何人,反而是所有人都对不起他。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弟弟——阿浮君。诃那总觉得,阿浮君之所以那么偏激,是他这个哥哥没有教导好。
我与柳梢的孽缘,要从我从她手里拿走帝草救弟弟的性命说起。但说是孽缘,倒不如说,我是一个冤种。就算是孽缘,也是因两个人相爱而起。诃那爱陆离,陆离以为诃那爱柳梢,但柳梢爱的是陆离,从未爱过我。最后陆离和柳梢在一起,这份爱意被默默藏在心底,以朋友的方式默默为他们付出,哪怕后来陆离成了洛歌,他明明有机会把洛歌夺走,却依旧帮忙撮合他们两个,从不求回报。
只是这一次,就算我再不愿和那二人有何纠缠,只想做好那个除了寄水族和弟弟,再无其他牵绊挂念的白衣妖君。可命运,从我于柳梢手中拿走帝草时,就已经开始了。我不想与他们俩有来往,却又不得不承认,我的生活会因他们二人有趣许多。
因为拿走柳梢的帝草,我已经欠下柳梢人情,虽然那是我在獓狠手里救下柳梢的报酬,但毕竟万年只生了一株帝草,帝草关乎着人族的命运,没有人会觉得我是为了救弟弟的性命,而会觉得是妖族想要对人族不利。所以我抹去了柳梢的记忆,变幻了一条白鱼替身落在柳梢能看到的地面上,柳梢生性善良单纯,明知那白鱼是妖物,却依旧带回去养伤。
我拿回帝草为阿浮君疗伤,阿浮君的妖灵也得以修复。当初獓狠屠害寄水族,导致阿浮君身负重伤,而今阿浮君苏醒欲找獓狠报仇,被我拦住,因为寄水族诅咒的缘故导致寄水一族和獓狠力量悬殊,还需养精蓄锐。虽然我在水里为尊,可如果离了水,实力就会大打折扣,而不得不向獓狠低头。
我站在枯死的婆娑树下,吹响妙音笛,虽然曲音悦耳,却不是寻常人能听的,妙音笛声乱人心神,惑人心智。这也是獓狠忌惮我,而群妖不得不向我臣服的原因。
冥冥之中,我觉得我似乎在等一个人。
洛歌“妖君。”
诃那“何人。”
我的心脏跳快了一拍,随后转过身,伸手将妙音笛的笛声挥了出去,银光白的妖力和来者浅蓝色的灵力相撞。
来人的面上覆着一张遮住半张脸的银白色面具,穿着一身青蓝色的劲装,头上束起利索的高马尾。
我明明没有见过他,可是我的心告诉我,我要等的人就是他。
他就那么遥遥地望了我一眼,有些慌乱地逃走了。
我久久地看着他站过的地方,收起手中的妙音笛,没能回过神。
一个笑盈盈的声音缓缓从我身后响起。
阿浮君“兄长,方才是何人擅闯洗月池?”
诃那“我不清楚,我还没摘下他的面具,他就已经走掉了,不过他来这里什么也没有做,想来应当是没什么恶意。”
阿浮君“是吗?”
阿浮君看着我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歪了歪头,但很快,他的脸上浮现起一抹笑意,若无其事的样子。
阿浮君“也是,毕竟洗月池有兄长这么厉害的妖君大人坐镇,我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
诃那“阿浮,你这几日要好好养伤,调理妖灵,且莫再冲动任性。”
阿浮君“好,我都听兄长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