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蓝毓书如此问,毕竟前几天三人才刚刚在云梦郊外离开就又在夷陵会面,只是现在的蓝毓书于他们而言仅仅是个陌生人,还是个不知其面容的陌生人。
魏无羡和江晚吟也未必会说实话,只是蓝毓书每每遇到这些长辈之时都会轻而易举地放下戒心,除非是蓝氏的事情。
魏无羡和江晚吟刚刚都见过蓝毓书的本事,忍不住为之惊叹他的灵力之高,却仍然有些存疑,这人到底是谁,灵力如此之高,之前为何听不到他的事迹呢?
魏无羡歪了歪头,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便也不曾隐瞒,道。
魏婴(字无羡)“我和江澄听说夷陵这边有走尸作乱,便来看看,这不正好碰到了岐山温氏的温逐流带着门生来处理,不过看起来也没有处理好。”
蓝毓书听到这名字,浅色的眸子里微微一震,握着无殇剑的手忍不住一紧,咬字清晰地重复着一个魏无羡话中的一个人名。
蓝霁(字毓书)“温逐流?”
他声音有些低,眼帘也半垂了下来,只能让人看到那一汪清水的眸光,清澈明亮,无人看到那些晦暗不明的情绪。
蓝霁(字毓书)“那人是温逐流?”
江澄(字晚吟)“不错。”
江晚吟答道,诧异地看了眼有些激动的蓝毓书,想着他应该是初出家门,并未了解过修真界之事的小少年,便解释道。
江澄(字晚吟)“那是岐山温氏的客卿,人称化丹手,后来得温氏家主仙督的提拔,一路高升,又赐了温姓。”
说着江晚吟的面上露出了一丝敬佩和鄙夷之类的错综复杂的神色,他敬佩温逐流的功夫,却也鄙夷他功夫的下流,一双手便轻而易举地化去了别人多少年生出的金丹,随随便便便能废了别人的心血。
蓝毓书听得心中排山倒海,满是怒火,温逐流,那是温逐流,居然是温逐流!
化丹手温逐流,与李氏、江氏有莫大的瓜葛,再细细说来简直是滔天的血仇,后人不可遗忘。
前人事迹,蓝毓书作为后辈知道的不多,没有一个人想要提起那些往事而无故引起悲伤,是以许多事情蓝毓书大都是道听途说。
就是这一年,李氏覆灭,他的外祖父、外祖母、大舅父和母亲被温若寒剖了金丹,前三人接连死亡,温若寒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将大舅父那颗金丹放到他母亲的丹田之中,最后只存活了他的母亲。
最后他的母亲和小舅父不过十几岁,带着一群尚在总角的舅舅们撑起了整个陇西李氏,只不过他的母亲和小舅父却是一身的暗伤,最后一个接一个的撒手人寰。
魏无羡上下打量着他,继续试探着问道。
魏婴(字无羡)“我看你也是听说这里有乱才来的,不过你也是修真的,如何不知道岐山温氏呢?”
蓝毓书耸了耸肩膀,面对魏无羡的试探很是无奈地道。
蓝霁(字毓书)“我是真不知道,从前都是在一座山上随父母避世,如今也是刚刚入世。”
魏无羡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随后非常体谅地给蓝毓书的面具找了个理由。
魏婴(字无羡)“带面具也是家中训导?”
蓝霁(字毓书)“是,魏……公子果然聪明。”
蓝毓书答道,心中微微一晃,“叔叔”二字就要脱口而出,他手边的随便剑却提醒了他,眼皮略微跳了跳,劫后余生地暗暗松了口气。
差一点儿、差一点儿他就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