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李挽歌整理完毕之后,抬起头来就见一个束着抹额的少年坐在她的对面,垂着首,正在低头写着什么,神色极为认真,背脊挺直如松,雅正端方,美冠如玉。
她怔了怔,道。
李珺(字挽歌)“蓝湛?”
蓝毓书什么时候走的,蓝忘机又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蓝忘机听到“蓝湛”二字,眸光微动,随后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笔,道。
蓝湛(字忘机)“何事?”
李挽歌张了张口,却还是没有把心中的疑惑给说出来,只是问道。
李珺(字挽歌)“可知毓书在哪儿?”
话音刚落,李挽歌便发觉到自己称呼之人的不妥之处,她唤蓝忘机直呼其名,此为其一,其二便是唤蓝毓书的表字,大大不妥。
毕竟,无论是蓝忘机,还是蓝毓书,她是一点都不熟的,便是熟络起来也是唤其表字的。
但,现在无论哪个都是说不过去的,她与蓝毓书相识也不过几天就唤其表字,还有蓝忘机,当着他本人的面就叫了他的名……
不合礼数。
蓝忘机的眸子微微垂落,道。
蓝湛(字忘机)“去了寒室。”
李珺(字挽歌)“多谢告知。”
李挽歌微一点头,正要起身,蓝忘机却比她快了一步,他一下子就站起了身,一只手负在身后,道。
蓝湛(字忘机)“你可是在抄录典籍书名?”
李挽歌不予置否。
李珺(字挽歌)“是。”
蓝忘机脸色一沉,难怪、难怪,他来了藏书阁怎么没看见蓝毓书,只见那小少年蹦蹦跳跳地跟着兄长去了寒室,他还以为蓝毓书把事情都做完了。
来了藏书阁之后,就看到身姿窈窕的少女伏案书写,蓝忘机看着她桌案前的一摞书,心中微疑,但也便多问,只觉得李挽歌确有改变,却没想到蓝毓书他还真敢!
他真敢!
心中的怒火汹涌而来,蓝忘机顾忌着李挽歌在此,便暂且将其压下,缓下来看着愣愣望着他的李挽歌,温声道。
蓝湛(字忘机)“你把抄好的给我吧,我交给蓝霁。”
李挽歌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儿,默默地给蓝毓书点了一颗蜡,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还是有些担心蓝毓书。
将抄好的东西给了蓝忘机,李挽歌提起裙摆就要走,蓝忘机雪白的衣衫就一转而过,向门口而去。
李挽歌扯下腰间系着的禁步,将其扔进了乾坤袖,免得一会儿疾步走、禁步响而让人说仪态不端,跟着蓝忘机走了出去。
两人正好碰到了并肩而来的蓝曦臣和蓝毓书,相互行礼。
李珺(字挽歌)“泽芜君,蓝三公子。”
蓝湛(字忘机)“兄长。”
蓝曦臣笑眯眯地看着蓝忘机和李挽歌,轻轻颔首。
蓝毓书拱手行礼,一本正经地道。
蓝霁(字毓书)“毓书见过父亲母亲。”
蓝曦臣唇角的笑意缓缓荡漾开来,但无人去看他,即便是看他,见他笑也不会觉得有错,泽芜君温煦清雅,款款温柔,一贯如此的。
但是李挽歌却莫名觉得有些担点古怪,在蓝毓书的称呼之后她的脸色大变,恨不得就此堵上蓝毓书的那张嘴。
嗯,姑苏蓝氏的禁言术不错,不过她不是蓝氏的人,不会。
嗯,可以点穴道,不过距离有点远,还有点不大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