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剑

三月未归，李珺的闺房一如往常，只是有人时不时为她清扫房间，梳妆台上面多了些许时兴的胭脂、远山黛、螺子黛和首饰。

李挽歌简单地看了些，便有些乏了，褪去了衣衫，沐浴过后就披着海棠红绣着碎花暗纹的襦裙就躺在了久违的床榻才松了一口气，确定自己是真的回到了家，随后入了睡。

按照规矩，每天辰时前一柱香到主母前晨昏定省便可，但是李挽歌在卯时就习惯性地醒了。

她茫然地看着四周，理了理襦裙，随后见其皱褶，洗漱之后又拿了件同色的襦裙穿上，白色绣梅绸制抹胸，外罩霜色广袖长袍，腰间金锦玉带之上系禁步，越显身姿修长而又窈窕。

梳以云鬓，金钗步摇相辅，螺子黛在手中轻转，眉眼就显得温和许多，只是其中娇俏更胜三分。

这样精致打扮一番，反而是将时间浪费了一些，不过捧着侍女晨起时送来的清茶，倒是有几分惬意。

清晨一大早，李挽歌和李琚李珏给父亲和两位母亲请安，而他们看他们的第一眼则都是怔了怔，李琚笑意深了深，李珏则是扯了扯唇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头蓦然皱起。

不过他们两个人不管是什么态度，在李氏都不重要，李迟煦顿了顿，没有置评，反倒是她的模样让温素凝和聂清晗二人眼前一亮。

温素凝淡淡地抿了一口茶，将茶盏放在桌案上面之后就笑着道。

温素凝“这么一穿，倒是比平时看着还要明丽几分，不过挽歌不需要红妆却也压得住这红色，挺不错的。”

不错，真的不错。

这么看来，眉眼竟然真的有些像她了，原来她还觉得李珺生的像李迟煦呢，虽说少女的确娇俏，但怎么看都是清秀淡雅的，气质和李迟煦不遑相让，容色更不必多说。

没想到，这么一打扮确实像了两分。

清晗夫人抿唇轻笑。

清晗夫人“那可不，往日都说咱们家的这三位公子生的像他们的父亲，如今这样仔细打扮来，倒是像你了。”

眼神一转，清晗夫人看向李珏，会心一笑。

清晗夫人“看来，还是得多多观察才是。”

李珏看到自家阿娘的眼神，聪慧的他很快就清楚她这个意思，不由头皮发麻，看向李琚，似乎是在说：兄长，你有什么事情随便找我，随便找我，什么事情都带我一下，你弟弟我保证随叫随到。

李琚继续笑着，看这样的一个好戏，不语。

请过安之后，各自坐在各自的案几面前，不消多时就有人送来了早膳，一个个将食案捧到每个人的面前，摆放整齐后，由家主李迟煦先动筷，温素凝、清晗夫人依次动筷，李琚等三人才动筷。

食不言寝不语，这样的早膳很快就过去，但这熟悉的味道却是让李挽歌食欲大发，比起姑苏蓝氏的膳食，这简直不知道要好多少了。

用过膳食之后，按照规矩李迟煦带着长子李琚去处理宗务，幼子李珏继续修炼，至于李珺刚回来，算是刚完成一个任务，可以休息几天的，只不过今天却是通通都被他带到了书房去。

……

李家有单独放书的地方，楼阁共三层，不过却也比不过蓝氏藏书万千。但是每个人都有专门的书房，李迟煦自然不缺这个书房，他将自家的三个孩子带到了书房，看着书案上面的一卷画轴，怔了怔，却也没有什么动作，随后坐在主位上面，看着按照序齿站立着的三人，道。

李迟煦“挽歌，你的剑如何？可顺手？”

李挽歌很想捂脸，太丢人了，虽然她早就想好了不结丹了，但是谁知道今年被阿兄“勉励”了一下，就忍过了疼痛结了丹，然后就开始修行了。

按理来说，十四岁结丹算晚的了，修行也肯定比同龄人矮上一大截，李挽歌自己都觉得丢人，不过李迟煦以及李氏人的态度却是很乐观，时不时地问候着李挽歌，告诉她慢慢来，不着急，怎么样都没关系的。

李挽歌想想都心累，再被父亲提起时，又是一噎。

李珺（字挽歌）“父亲，还好。”

李迟煦略微点头，却是没有将李挽歌的话听进去多少，看向李珏，道。

李迟煦“明哲，你说。”

李珏微微颔首，道。

李珏（字明哲）“是，父亲，”

他看着李挽歌道。

李珏（字明哲）“长姐，是这样的，在我出师之前，师父曾交给我一把剑，让我替她寻此剑之主，此剑剑灵曾在多年前随主人魂飞魄散，在此之前更是自动封剑。”

李珏（字明哲）“故而此剑多少年都没有被人拔开过，此次师父说一定要找到，若是可以，还请这位主人给这把剑取一个新名字，重新开始。”

李挽歌这下是听明白了，看着李珏的那双凤目，道。

李珺（字挽歌）“所以，你和父亲的意思是让我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