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一结束,张极就松了口气,将整理上报的任务分配下去,几天来第一次走出了军区大门。
尽管基本上所有人都将他看作马嘉祺的亲信,在调查沈家和上层人员时大开绿灯,但高强度的工作还是让他感觉到了些许吃力,谈吐举止也多了不少肃杀之气,张极知道,那个默默无闻总是浅笑迎人的自己消失了,要让马嘉祺觉得自己堪以大任,这些都是考验,那个看上去遥不可及的人是在用最直接的方式逼自己成长。
除了心存感激,张极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走出军区大门的一刻,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回家,而是立刻驱车去了马宅。就算马嘉祺总会在第一时间得到他想要知道的消息,但张极还是想亲自将结果告诉他。
双唇一抿,他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在马嘉祺面前,自己似乎总是个战战兢兢的学生,想要鞭策,更想要奖励。哪怕只是一句赞赏也好。
马宅里。
马国建坐在躺椅上,眯着眼看着花匠们忙碌着,把开得盛极的海棠和紫玉兰这些忍耐不住即将到来的夏季高温的花种都搬到花房中,换上一盆盆百合和昙花用来点缀庭院。暖阳融融,他拿起手边的热茶喝了一口,偶然经过的微风拂面,他向来冷硬的脸上泛起一抹难得的柔和,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
马嘉祺牵着徐雨初走出前厅,看着马父一脸困顿瞌睡,不约而同地微笑起来。
“吱嘎”声突然响起,两人凝神望去,只见雕花大门慢慢打开,一辆军车停在门口,年轻军官从车里钻出,脚步沉稳地往门里走来。
“是张极。”
徐雨初知道,今天是沈家兄弟的庭审日,但只是走个过场而已,一切早已在安排下暗中有条不紊地进行完毕。她有些疑惑地看向马嘉祺,男人面沉如水,正定定地看着脚步加快了些的年轻军官,眼中的神色渐渐有些严厉。
张极在两人面前停下了脚步。
“将军,夫人。”
“我不是将军。”马嘉祺冷冷地道,“你有认真考虑过你的举止么,张极?”
张极一愣,脑中飞快地转动着思绪。快速地瞥了一眼身上的装束,没有任何问题,心下惶急却不能显露出来,只能微微垂头道:“马先生,请明示。”
“你不是我父亲的直属部下,也没有任何军事任务需要接近这里,你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开着军部的车穿着你的军装,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行为有多么草率?”马嘉祺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上位者的凌厉和威严,张极咬着牙垂头听着,脸上耳后针刺般的火辣起来,他握紧了拳,恨不能回到走出军区做出决定之时,老老实实地回家去。
“是,我知错了。”张极说着,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还是倔强地站在原地不肯挪步。
马嘉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走回了客厅。
张极难以置信地抬头,只看到男人的背影在门口一闪而逝,眼中划过一丝受伤的情绪。
徐雨初看在眼里,无奈地笑了笑,柔声道:“你别太在意,他就是这样,一旦遇上什么关键的事情,就不留任何情面了,也总是这样硬邦邦的。”
张极又垂下了头:“我只是想来告诉马先生,一切已经按他的意思办妥。”
“马嘉祺偶尔会对我说起你很不错,”见青年军官的眼睛亮了亮,徐雨初笑着说道:“你虽然年纪轻,但是做事很稳妥,在军部有你在,他很放心。”
张极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好看了许多,连带着眼角都有些笑意:“我做得还不够好,马先生谬赞。”
“你先回去吧。”徐雨初引着他往前门走,对一路上毕恭毕敬对自己颔首的花匠们微笑着点头示意,说道:“马嘉祺年少成名,天赋过人,所以他极年轻就取得了许多成就,其实他也只比你大几岁而已,你自在些和他相处,有什么不清楚的,大可以问张管家。”
张极的眉眼微弯:“好,谢谢你。”
马嘉祺的身影又出现在了前厅门口处。
已经快走到一半的两人停下脚步,看着马嘉祺大步走来。他一把将女人的手牵住,面无表情地看了张极一眼,吐出一句“回去休息吧”,就拥着徐雨初往回走去。
张极看在眼里,心里淡淡的委屈消失了,取得代之的是忍不住发笑的心情。
早就知道徐小姐是马嘉祺的软肋,却没想到会紧逼盯人到这个程度,他轻咳一声掩住笑意,快步离开了。
徐雨初任由马嘉祺牵着,无奈地轻笑着,藕臂攀上他坚实的臂膀,靠得更紧了些。
果然,男人紧绷的腰背略略松了松,连头上有些冷硬的头发都像是软垂了些。
“你啊……在张极面前也这样,他说不定会怎么想呢。”
“他有分寸,知道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马嘉祺一本正经地说着,弯下腰替女人脱去了鞋子,套上绵软的拖鞋:“更何况这是在家里,我想对自己的老婆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
徐雨初心里一甜,看着马嘉祺的发顶,轻声道:“那要是在外面呢?”
马嘉祺站起身,长臂一舒,将女人的纤腰搂在怀中,用嘴唇轻触那光滑的额头,满意地看着女人怕痒地战栗着躲闪,却无论怎么躲都只能更深地钻进自己的怀里。
“我马嘉祺什么时候看过别人的脸色,担心过别人的想法?”他低沉着声音在女人耳边说着,见那玉白的耳垂泛起令人心动的粉色,用犬齿叼住了,像宣告领地的兽类头领一般厮磨着,引来女人不满的痛呼,再伸出舌尖一勾,当做安抚,怀中的人果然更加害羞地将脸埋进了自己前胸。
徐雨初抓着马嘉祺的手臂,意识已被这坏心眼男人存心的挑逗和肆无忌惮散发出的荷尔蒙迷惑得昏沉,只能徒劳地将自己发软的身体交付男人手中。
她不得不承认,知分寸善度形势的马嘉祺一旦“发情”,便是连旁人的眼神都不顾了,如果是其他人也许还会招来闲话,但马嘉祺不会,也不惧这一切。
身体突然腾空而起,徐雨初下意识地抓紧了男人的前襟,小声道:“做什么?”
“你起得太早,再补个眠。”
马嘉祺将女人细微的挣扎尽数制住。刚吃过早餐,是时候来场饭后运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