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褚

“我告诉你啊，想当年……”褚诸义止住了话头，伸手去接离清递来的酒，“想当年我刚来这的时候，这里可谓是龙争虎斗，高手云集。不过我是谁啊，我可是这的一代赌王。”

离清微微向他侧身，不时附和一声。

这老赌鬼是真能自吹，若不是周围有人投来鄙夷目光，自己还真就信了他的通篇鬼扯。

“我一到，再厉害的高手也得成为我的手下败将。”褚诸义举杯猛灌了一口。

“哦？你真这么厉害？”离清顺着他演。

“那是当然，我一出手，那必定百胜而无一败。就说骰子，什么样的我都能玩，我让他大就大，我让他小就小。”

一杯酒喝完，离清又给他倒满。

褚诸义一边畅饮，一边吹嘘自己那些不切实际的“过往经历”。

就这么着过了一刻钟，褚诸义早已酩酊大醉，酒气冲上他的脸颊，似要把他那半正常脸也红染成同样的红色。

现实似乎比想象中顺利，见到他已醉成这副模样，离清心中暗喜，装成一副随意姿态引导他道:“听你讲了那么多自己的往事，那你的家人呢？不会有个同我家一样凶悍的娘子吧？”

“我的，家人？”褚诸义判断力已失去大半，但还能正常交谈，“你说他们啊...我有个哥哥。他......”

“他如何？”

“他叫褚诸田，没记错的话，大我四岁，几十年前就死了，我嫂嫂不久也死了。”

“唉，可惜了。”离清感叹。

提及往事，褚诸义语气带着些伤感意味：“是吧，我也觉得他走的太早了。他还留下一个儿子，叫什么褚诸守，是守还是顺来着？记不清了。不过我听人家说他现在好像改名叫什么程褚。”

听到程褚二字，离清目光突然带了些严肃，如果他没记错，褚诸义似乎是那人叔父，那程褚想必就是那人的真名。

他拍了拍褚诸义的肩膀，让他继续说。

“这小子，提起他我就来气，好好的家不待，偏要跑去人间当什么散凶。说什么要做大事，那大事能是他这样的人做的吗？现在倒好，我连他是活着是死了都不知道。”褚诸义似乎真的很气愤，瞬间清醒了不少。

离清见此，忙又给他满了一杯酒，趁着他大口灌下，问：“我们这一辈不少人都这样，可我就是不能理解，大事大事，难道平平静静活着不好吗？可既然他愿意，就随着他去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要是回来，还会来你这吗？”

听到他这么说，褚诸义气消了不少，他低头思索良久，道：“我也不清楚，他好几年前就走了，走之前好像还一直在练什么功，要是回来的话，估计会去破军堂那一带吧，他师父在那儿。算了算了，不提他，要不要听听我和我婆娘是怎么认识的？”

离清默默听他把话说完，将他托付给旁边人，便离开了。

月色皎皎，亮了归路。

离清一路上心事重重，他觉得程褚有些可怜。

生在这样的家，父母早亡，唯一的叔父把他最珍贵的事视为草芥，这一路上不定受了多少委屈。

行举不正，未可见其心亦不明。

离清走到无人角落，抬手将那陈朴衣裳收去，又换上了之前那件绿白仙袍。

回到客栈，他收了澹墨房间先前下的绝声结界，绝声又决声，估计澹墨觉得自己早就已经睡下。

他又站了一会，确定无事后回了自己房里。

一夜，安宁静谧，可这天底下总有些人，花了许久才强强入眠，

……

清晨，澹墨被一缕阳光晃醒，她用手揉着困倦的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刻钟后，澹墨梳洗完毕推开房门，离清已站在门旁等她：“小墨醒了？可愿随我去用早膳？”

澹墨向他道了声谢便随着他下了楼。

出了客栈，澹墨发觉昨天的长街此时变得热闹非凡，形形色色的凶人不断进出各个商铺。他们虽然长得不尽相同，但却有一个共同点——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红色。

即便如此，却也有些长着凡人五官，另外一些总有一处甚至几处与凡人长相大相径庭，看着格外怪异。

“小墨想吃什么？包子可好？”离清侧过身问。

澹墨答道：“我不了解这里的吃食，都听离哥哥的。”

他们来到一家悬着“食铺”牌匾的铺子前，离清拿出了三个铜珠：“店家，来些包子。”

不等澹漠想清这铜珠是否为此处银两，更加让她惊叹不已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店家收走个铜珠，随手拿张油纸，将剩下两个铜珠悬于油纸之上，指尖淌出一股白烟，那白烟将将碰触到铜珠，它们就变成了两个香气四溢的包子。

店家把包子包好，递到了离清手中，又给澹墨也拿了张纸，以便他们食用。

离清将纸包打开，分给了澹墨一个，并叮嘱到：“这里的包子与凡间常见的不一样，千万要记着细嚼慢咽。”

听他这么说，澹墨拿起包子，小心翼翼咬了一口，又细细咽下去，饥饿竟神奇减了许多。

澹墨惊叹：“这包子果腹感这么强。”

“凶界的食物普遍这样，这里人多地少，所以食物的果腹能力显得很重要。”

澹墨有些许不解，即便人多地少，也不应该食物如此紧缺才对。

但当下她有个更为好奇的问题：“离哥哥，你刚才拿的那什么？是凶界的银两吗？”

“倒是可以这么说。”离清说着掏出一个递与澹墨。

澹墨将它捏在指尖细细端详，那珠子有黄豆大小，中心镂空，珠壁上细细雕刻着几朵祥云与仙鹤，在不大的铜珠上也显得栩栩如生。

想不到这小东西设计竟如此巧妙。

借个酒钱今天非常抱歉，我奶奶送来了一只流浪的鹦鹉，我忙着安顿它，所以错过了6点的更新时间。抱歉了，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我现在困到睁不开眼😥关于铜珠啥的和银两的汇率下一章会讲，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