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庄无端也询问了江怀年的名字,他觉得这个名字不像是父母起的,也许有什么更深的意思。
“江哥!吃饭了。”破烂的小屋子,有朋友相伴,就显得格外温馨。
“嗯,谢谢。”江怀年走近桌子,不紧不慢地坐下。“我到你家来,已有一个半月了,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决定后天启程到别处去。”
“……江哥,你要走了啊,我还不舍得让你离开呢。”
“……我想,是时候该走了,毕竟,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其实我没有的,我一直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很孤独的,这里根本没人来。”他原本闪着微光的眼睛,暗淡了下去。对方也看出来了,他并不高兴。
窗外,隐隐听到飞鸟的叫声,月亮隐去,满天都是闪亮的繁星。
“……”
“……你带上我一起走吧。”
“不行。”
“……为什么?”
“危险。”
“我知道你是太一宗的人,也知道你肯定很有能耐,但我也很聪明,我能干好多事呢!”
“如何知道的?”
“你腰间挂的符令。”
“为何想与我同去?”
“我会武功,能保护你。”
“下山前,我便有师父的委托,这一路上危机重重,恐怕我二人并非同路之人。”
“……”庄无端不想说话了,他没想到太一宗的弟子这么高清啊,这种生人勿近是连救命恩人都不让近。
这场晚饭不欢而散,“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他们都知道,庄无端心上蒙了一层灰,也许双方都不知道,对方是自己到山下来交的第一个朋友。
第二天早上,天灰蒙蒙的,太阳还是懒散的,刚露出来一角,庄无端听到有人叫他睁开了朦胧睡眼。
面前是干净利落的江怀年,他一身白衣,俊朗的少年风范引人注目他递上一个微笑:“不是说要跟我一起走吗?还让我等你。”
庄无端喜出望外,“你答应了呀,害我愁眉苦脸一晚上。”立刻下床更衣,急得头发忘了一绺梳上去,身旁的江怀年“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的话也并不是没有意志决定分离之后的那一天晚上,庄无端辗转反侧的睡不着,江怀年其实也看见了他眼睛下面那一抹黑,只是不便说。
他一身侠客打扮,庄无端却像小孩似的,除了青峰,他手握一把逍遥扇,庄无端腰间一把流云剑,格外耀眼,吸引了江怀年的目光。
“喜欢送你。”
“不必了,走在我身边,危险重重,保护好自己。”他又笑了。
青山绵延不绝,他们一直走在山峦间,清风拂面过,温柔而和煦,身后留下的是两个人的脚印。
不知是哪里来的水,怒吼着不停歇,远望青山,重生苍凉。
这巨大的魄力……也只有黄河,这个风,真的正常吗?
狂风呼呼,浮现了小村庄。村边和黄河边是破烂不堪的建筑,看上去早已塌败。
“正常来看,你觉得这里会有村子吗?”江怀年问道。
“不会,但不会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万事皆有可能吧。”庄无端摇头晃脑地踱步着。
“不一定,去看看。”
“走吧!”好像个跟屁虫似的,紧紧随着江怀年。
他们向前走去,这是荒凉一片,风凛冽着让人的脑中一片空白,时间和空间不知何时好像停止了。这村子就在黄河边
他们互相对过眼神,进入村子,敲响了第一家的大门。
“咳咳,谁呀?”大门缓缓的被打开了,屋内一片狼藉,透过门缝只看得见一片荒凉。这是因为瘦弱枯干的老者。
“我们是远处巡游的人。”
“50年了,这黄河边上竟然会有人来。”
此话一出,他们便知道,肯定有隐情,便上前询问。
“这是为何?”
“50年前,黄河边上有座桥,是这个村庄里的年轻人建的。咳咳……”老人又咳嗽起来。
“那这座桥还没建好,为什么不建了?就这样破败的扔着?”庄无端疑惑不解地将身子向前探去,睁大了眼。
“咳咳……谁说不建,每回建起来都被河水冲动,人力财力都费光了,唉……之前建桥的那几个年轻人,有被天雷劈死的,还有被黄河水冲走的……谁还敢继续建啊……”
江怀年二人相视一眼,“谢谢您,我们知道了。”
“年轻人,帮帮我们吧。即使是村里的活人也被困住了,我五十年都没见过外面的天空了。”
“我们会尽力而为的。”
“那就再好不过啦……”
还是在夕阳的倒影下离开了,村子里的人以为他们再也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