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骑在马上的程少商是万分的不自在，第一次，她这么想从马背上下来，第一次，她不想有人替她牵着马。

“我这匹马性子烈得很，你若是在动来动去的，当心我牵不住它。”

闻言，程少商立刻挺直了腰板，再也不敢动弹。霍不疑看着她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也不知为何就笑了出来。

这笑声落在程少商的耳朵里，便又是另一层意思了，“霍不疑，想讥讽我便说，不必这样恶意嘲笑的！”

哪成想霍不疑并未回应她，好像刚才出声的不是他一样，程少商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人好不憋屈。没有办法，只得对着空气用力挥了几拳，身下的马儿好像在回应她的愤怒，迅速地抬起了前肢。

“霍，霍不疑，你的马！”

在程少商惊呼的时候，霍不疑用力一拉，马儿便立刻恢复了刚才的样子，“程娘子，做人还是要听劝才是。”

程少商这次是真的不敢动了，冷静下来又觉得刚才霍不疑说的，像是话里有话，好像在告诉她，应该听从阿父阿母的劝告，不要出来乱窜的，但是又觉得霍不疑大概不会有这样的好心。

之后的一段路，两人便没有再说话过，到达军营，程少商已经做好了被他拎着扔到阿母面前的准备，哪成想，这个人永远都是不按套路出牌，把她送达后便自己一个人走了，不，更确切的说，是把她从马上拎下来，扔到一边，然后自己走了。

另一边霍不疑找到自己的父亲，霍翀将军看到许久未见的儿子，心中满是欣慰，二人来不及讲述这几年的经历，便直奔了正题。

原来霍不疑一直在追查当年孤城被偷换兵器一事，经过霍不疑的调查，终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当他带着属下追到这附近的时候，却没有发现那人的身影，所以霍不疑怀疑那人定是军中之人，这也是为什么他要跟随程少商回来的原因。

为了彻底弄清缘由，霍不疑和父亲商量，暂时先寻个身份隐蔽在军中，暗中调查以便揪出幕后之人。

“既然如此，为方便行事，那子晟便先在阿父的麾下某个寻常差事，名字嘛，就还用阿狰，如何？”

霍不疑仔细思索一番，便拒绝了霍翀将军的好意，“子晟觉得若是在阿父麾下，极有可能会打草惊蛇，万一那人是我们身边之人，凭他对阿父的熟悉，大概是知道孩儿的，说不定还有可能认得孩儿，所以子晟认为，找个寻常将领让孩儿跟在其左右便可。”

霍翀觉得子晟说的也有道理，不禁又感慨了一番自家儿子的成熟稳重，眼中满是欣慰自豪，“那子晟便到万将军麾下吧，万将军为人爽快，没那么多小心思，你做起事来也会少些阻碍。”更重要的是，万将军家中还有几个尚未婚配的小女娘，若是子晟能相中一个，那他霍翀便也能早日抱个孙儿玩玩了，不过这句话他是万万不敢说与霍不疑听的。

“阿父，孩儿觉得万将军虽然直爽，但头脑过为简单了些，所以，不妥。”

霍翀都已经想到自己孙儿的名字了，哪成想还没到手的孙儿便飞走了，不过没关系，反正他儿子容貌俊朗不急一时，“既然子晟觉得万将军不可，那不如去找崔将军，这个崔佑啊，整日跟在你姑母的屁股后面，可惜啊，自从阿狸走后，你姑母的精神状态便一直不好，也是为难他了，你若去了……”

“子晟觉得崔将军那里也不妥，若是姑母认出我，状态定更不好了，阿父还是再想想。”

“这个……”霍翀将军也是有些为难了，“万将军不妥，崔佑将军也不妥，霍家部曲也去不得，还能让你去哪呢？”

霍不疑看自己阿父如此犯难，便“好心”提醒道“阿父可以想想，军中哪位将军是半路出身，在军中根基不深但又立了不少战功的”

霍翀想了想，这样的人确实有，于是便一个个的罗列起来，“孙怀中、左钦、程始……”

“好，那就便到程始将军那里吧！阿父，我先回去知会阿起阿飞一声，明早在去找程将军，子晟先告退了，您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