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太阳透过窗户印到闻时的脸上,他的眼睛刚睁开一膖,就被阳光刺的生疼。他躺了会儿,适应阳光后,缓缓坐了起来,背靠在墙壁,他感应到什么似的,偏过头,意料之中的,肩膀下边空荡荡的。
“干什么呢?"一名拿着登记单子的护士一进门就看见闻时坐在病床上,她赶忙阻止:“你手臂还没结痂呢!别乱动!你给我躺下!!!"
他吓了一跳,面对跟泼妇似的护士,他不满地跟她对视了几秒,最后妥协的躺了下来。护士叭叭叭地跟他说了一堆,他不耐烦的应着,脑海里一直在骂街一一他就是打了一场羽毛球比赛,赢了,然后就被一辆货车碾断了胳膊,有没有天理了?居然会有人为了一场比赛,废了他一条胳膊????
护士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也不知道,甚至对于他没了一条胳膊这件事也不理不睬的,他发了会呆,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前头的空气试探性的问:“四时?"
他在被担架抬起来的时候,好像是有一个叫四时的东西,叫他醒来的时候叫它的名字。
就在他想的时候,一个米白色的长耳小精灵冒了出来,对他眨眨眼:“嗨!"
闻时打量似的扫了一眼他:“你是什么玩意儿”
四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回答道:“系统”
闻时来了些兴趣:“干什么的?”
四时呆住了,一时间竟然也没有想到该怎么回答,最后自暴自弃的说:“这你别管,反正我是来帮你的”
闻时鄙夷的笑道:“就你?”
四时不干了,撅着小嘴,把头扭到一边,似乎是觉得没有了自己,闻时什么也干不了。不过,他遇到的不是别人,而是嘴毒的闻时,他才不惯他的臭毛病。见闹别扭没用,四时只好委委屈屈的从白色的身体里面掏出一只金色的怀表,瞅了一眼闻时,好心提醒到:“这只怀表可以带我们回到一天前,待会会有强光哦,你最好闭上眼。”
闻时不屑地打了个哈欠,有些不习惯的用左手挠了挠脖子,毫不在意的回了个哦。
四时翻了个白眼,将怀表逆时针转了一圈。
很快,四周的事物开始模糊起来,闻时不紧不慢地闭上眼,再次睁开时,他正站在球场的休息室旁,球友们一个个陆续的跟他道别,他淡定的一个个回应。
等人都走光了,他抬起右手,看了眼时间:“6点50分”距离他车祸发生还有20分钟。
他朝空气喊:“系统!”
“干什么啊?烦不烦啊?”四时不耐烦的冒出来。
闻时淡淡的瞥他一眼,系统一怂,乖乖的不敢说话了。
闻时叫他出来,纯粹是为了证明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既然要避免车祸,他当即立下决定现在回去。他安然无恙的走了十多分钟,在穿过马路之前,左看看,右看看了很久,确定不会有哪个疯子开着货车突然冲出来后,迈开了脚步。刚走到正中间,他的侧脸被光照射到,并不算柔和的光把他的脸衬得更白,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行字——有毒吧?就是追着我不放了?
再次醒来,他毫不含糊的把四时叫出来,命令他把自己再次调回一天前,在四时哀怨的目光中,他的心毫无动摇动摇。
他重复着之前的步骤,跟好友道别完后,一点也不浪费时间的冲了出去,甚至用导航规划了一个新的路线,绕了个小路。却总是在最后关头,被货车碾断手臂,失去意识。
重复又重复,连四时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他好声好气的哄他:“哎哟,不着急嘛,你先想想有什么办法没?不要那么莽撞嘛。”
闻时也有些妥协的心思了,但还是决定再试一次,他强硬的对四时说:“最后一次。”
四时真是有些怕了他,他细声细气的答应了,又一再强调:“最后一次了啊!”
在一次次的确认中,他拨动了钟摆。
闻时再次站在球场时,他跟球友一起走出去,在门外跟球友道别后,抬头望了望天空,长叹一声,他扯了扯嘴角,自嘲的笑了一声,心里想:“这都什么破事儿啊?”
这算是倒了个大霉了,什么破事都往他身上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