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拾起破碎的春天吞并苦涩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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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
咚——!
一声闷鼓似的心跳,从韵音胸腔里炸开。
那不是血肉能发出的声音,更像某种恒星壳层迸裂的预兆。
吟秋……日核二轮!
筱馑收起所有嬉笑,指尖掐出一道水镜,镜面里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实时蔓延的“灾相”——
北境雪原,雪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后退,露出被蒸到发红的岩壳;
云梦泽的水位在短短三息内下降三丈,湖床龟裂,裂缝里喷出滚烫的盐雾;
灵犀阁上空的护阁大阵,被无形高温烤出一层密集的琉璃泡,像被烈日晒伤的肌肤。
庞尊(雷电尊者)比上一次还快!
颜爵的狐尾“刷”地炸毛,尾尖那滴刚递出的绯色,被高温逼得反向渗回他掌心里,颜色迅速黯淡——
那是“颜料”被灾相强行抽离的征兆。
颜爵(灵犀阁司仪)压下去!别再让扶光睁眼!
韵音却抬头,眼底最后一圈瞳仁,已被炽白的光核替代。
她声音带着重音,像两个灵魂共用一张喉咙:
韵音(扶光上神)……已经睁眼了
下一瞬——
轰!!!
以她为中心,一圈赤金色的“日冕环”横扫千里。
所过之处,所有“色彩”被瞬间漂白。
倒悬画廊里悬挂的千百幅旧画,齐齐褪色,颜料脱离画布,化作一条哀鸣的彩虹长河,被强行抽进韵音胸口。
灾相名——「无色昼」。
效果:剥夺全域“色”之概念,让世间回归绝对灰白,为扶光完全苏醒提供“空白画布”。
颜爵看着自己被漂成冷灰色的尾尖。
颜爵(灵犀阁司仪)原来如此……
颜爵(灵犀阁司仪)这一劫,不是热,不是火,而是——
颜爵(灵犀阁司仪)让我彻底失去颜色,对吗?
他抬眼,望向半空中那个被日冕环托起的少女。
颜爵深吸一口气,忽然笑了,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轻:
颜爵(灵犀阁司仪)小太阳,你忘了我没关系
颜爵(灵犀阁司仪)但别忘了我是‘艺术的化身’
颜爵(灵犀阁司仪)只要世间还剩一抹想象,我就能重新调色
话音落地,他抬手,一掌拍在自己胸口。
噗——
心口处,一缕最本源的“墨魂”被他自己生生撕下,化作一滴比夜还黑的浓颜料。
那滴墨,没有流向韵音,而是迅速在他脚下铺开——
画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门”。
门后,是他从未示人的“真名画布”——只要踏进去,他就能以“自身存在”为颜料,强行给「无色昼」重新上色。
颜爵回头,看向众人,最后目光落在韵音脸上。
她眼底依旧陌生,却倒映出他此刻最灿烂的笑。
他一步踏入墨门,门扉合拢。
倒悬画廊彻底沦为灰白。
唯独吟秋脚下,还留着一块硬币大小的银斑——
那是月之逆斑,「无色昼」唯一无法漂洗的“漏洞”。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影子在银斑边缘一点点融化,像蜡泪渗进黑夜。
吟秋……果然瞒不住了
声音轻得近乎叹息。
下一息,银斑骤然扩张,化作一条星辉流淌的“回溯带”
筱馑别!
庞尊被灰白锁链束缚,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吟秋抬手,将那缕“星辉”按进自己心口。
噗通——
第二声心跳,却来自另一个宇宙。
灰白世界里,忽然浮起一粒极细的“星核”。
星核表面,映出的是与吟秋一模一样的侧脸,只是眉心没有风纹,而是一道冷冽的月痕。
——那是她的“本体”。
月亮只是她披在星骸上的壳,真正的她,是诞生比“日陨”更早的「原初星辰」。
“无色昼”并非灾难,而是扶光进入“完全体”的必要仪式;
她回头,望向墨门消失的方向,声音温柔得像夜风:
吟秋狐狸,你负责上色,我负责打底
吟秋很公平
话音落地,她的形体开始沙化——不是灰白的剥落,而是亿万星屑自内向外崩散,每一粒都闪着冷冽的银火。
庞尊(雷电尊者)吟秋!!
筱馑你疯了?!
星屑却只是绕他指尖转了一圈,像安抚,又像告别。
吟秋告诉韵音
吟秋月亮只是借来的光,别再对着黑夜找姐姐
吟秋真正的我,在她每一次抬头看见的星轨里
轰——
星核坍缩成一枚“逆月奇点”,笔直坠入「无色昼」最中央。
刹那间,绝对灰白被撕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暗幕”,像画布被刀划破,露出后面等待泼洒的纯黑。
星辰坠落处,只剩一枚小小的风铃,轻轻摇晃。
灰白昼域里,星核的冷光一闪而逝——
不是坍缩,而是被一只白皙的手掌生生扼住。
吟秋五指收紧,"月痕"骤然裂开,露出里面璀璨到刺目的星核本体。
"想用我的命换画布?"
她声音轻缓,却带着冻结虚空的寒。
"问过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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