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贤：爱与罪

乔江晚将车停在偏僻的海边，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发白。远处码头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警笛声、爆炸声此起彼伏。她感觉小腹一阵抽痛，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加密号码。

"乔警官，"是秦霄贤的声音，背景里还有枪声，"听我说，你现在立刻去澳门老街的'永利当铺'，找一个叫阿昌的人，他会给你一个保险箱。密码是你父亲的警号。"

"你在哪？"乔江晚急切地问，"我回去找你！"

"别犯傻！"秦霄贤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听着，保险箱里有你父亲留下的证据，足以扳倒整个腐败网络。但是......"他顿了顿，"看完之后，你要做出选择。"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巨响，随即是忙音。乔江晚的心猛地揪紧，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发动车子朝老街驶去。

永利当铺藏在老街深处，斑驳的墙面上爬满了藤蔓。乔江晚推开门，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柜台后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擦拭一副老花镜。

"我找阿昌。"乔江晚压低声音说。

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打量着她，"你是乔警官的女儿？"

乔江晚一愣，点点头。老人叹了口气，从柜台下取出一个老旧的保险箱，"你父亲三年前寄存在这里的，说如果有一天你来取，就交给你。"

乔江晚颤抖着手输入父亲的警号，保险箱"咔嗒"一声开了。里面是一叠文件和一张存储卡，还有一封泛黄的信。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信：

"晚晚，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爸爸已经不在了。不要难过，这是爸爸自己的选择。我发现了警局内部的腐败网络，他们不仅贩卖军火，还参与人口买卖。我本想收集足够证据后揭发他们，但没想到......"

信纸上有几处水渍，像是泪痕。

"秦霄贤这个年轻人，虽然身在黑道，但良心未泯。他一直在暗中帮助我，可惜......晚晚，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他，替我谢谢他。还有，原谅爸爸不能看着你长大......"

乔江晚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打开文件，里面详细记录了警局高层与黑帮勾结的证据，还有一份名单。当她看到最后一个名字时，瞳孔猛地收缩——是现任警务处处长。

存储卡里的视频更是触目惊心：警局高层与黑帮头目密谈的画面，军火交易的现场，甚至还有......父亲被害的经过。

乔江晚感觉一阵眩晕，扶着墙才勉强站稳。她终于明白秦霄贤说的"选择"是什么意思：如果公开这些证据，整个警界将面临大地震，但父亲的冤屈将得以昭雪；如果选择沉默......

突然，手机又响了。是警局内线。

"乔警官，"同事的声音很急，"码头发生大规模交火，秦霄贤被围困在3号仓库，他要求......只和你谈判。"

乔江晚的心猛地揪紧。她看了眼手中的证据，咬了咬牙，"我马上到。"

当她赶到码头时，现场已经被警方团团包围。3号仓库外，特警已经架起了狙击枪。

"乔警官，"行动指挥官拦住她，"太危险了，你不能进去。"

"这是命令。"乔江晚亮出证件，"秦霄贤只愿意和我谈，这是最好的机会。"

仓库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从破损的屋顶漏下来。乔江晚举着手电，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突然，一个黑影从角落闪出，将她拉入怀中。

"你还是来了。"秦霄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无奈。

乔江晚闻到了血腥味，"你受伤了？"

"小伤。"秦霄贤松开她，月光下，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证据拿到了？"

乔江晚点点头，"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独自承担这一切？"

秦霄贤苦笑，"有些路，总要有人走。你父亲是个英雄，我不能让他的牺牲白费。"他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但是晚晚，这个选择太难了。如果你公开证据，警界的动荡可能会让整个香港陷入混乱；如果选择沉默......"

"我选择真相。"乔江晚坚定地说，"父亲教导我，警察的职责就是维护正义。即使前路艰难，我也要走下去。"

秦霄贤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这才是我认识的乔江晚。"他突然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鲜血。

"你伤得很重！"乔江晚扶住他，"我们马上去医院！"

秦霄贤摇摇头，"来不及了。"他握住她的手，"晚晚，答应我一件事。等这一切结束，带着孩子离开香港，开始新的生活。"

乔江晚的泪水夺眶而出，"不，你不能......"

突然，仓库外传来扩音器的声音："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即放下武器投降！"

秦霄贤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他们来了。"他推开乔江晚，"快走！从后门出去！"

"不！我们一起走！"

"听话！"秦霄贤突然严厉起来，"为了孩子！"

乔江晚愣住了。就在这时，仓库大门被撞开，刺眼的探照灯照了进来。乔江晚看到秦霄贤举起枪，却不是对着警察，而是对着天花板。

"砰！"

一声枪响，仓库顶部的横梁应声而断。灰尘和瓦砾倾泻而下，挡住了警察的视线。秦霄贤趁机拉着乔江晚往后门跑。

然而刚跑到门口，一道红光突然锁定在秦霄贤胸口。乔江晚看到远处狙击手的位置，想都没想就扑了上去。

"砰！"

子弹穿透了她的肩膀。秦霄贤接住她倒下的身体，眼中满是震惊和痛楚。

"为什么......"

乔江晚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这次......换我保护你......"

警笛声越来越近，秦霄贤紧紧抱着她，泪水终于落下。他知道，这场持续了三年的棋局，终于到了终局。

而他，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