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刚才我用灵识试探过了,这些黑雾……就是我们要解决的关键。”
这句话完全是自然反应,可不知为何我却感觉格外熟悉。
皱了皱眉,我悄悄掐了一个清心诀,蓝色光芒在我眉心环绕片刻,自然而然地隐去了。
今日怎地如此心神不宁…………
灵力的冲刷让我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开来,我轻呼了一口气,回头望向师兄。
师兄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若无其事地蹲下,用指尖轻稔了一点土壤:“嗯,之前小师妹也说过,我们再看看其他的线索。”
我怔仲片刻,脸色有些僵硬道:”……嗯。“
自从有了小师妹,师兄张口闭口的都是她,和我”印象“中的越发不像了…………师兄他……莫非是动了心?
思及此,我的手渐渐握紧,心底莫名烦躁,一想到苏沫那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就憋得慌……
我和师兄四处探查,却没找到什么有实质性的线索。
天色已经变暗,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把整个常州走了个遍。
我深知师兄的脾性,这一路来认真地配合他,除了一开始有些话题,后面也就没有了什么其他的交流。
画梦师的主场是夜晚,所以我和师兄倒是没有因为白天的无果而失望。
等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我抬头看了看天空上挂着的月亮,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月光漫过楼宇上的琉璃穹顶,洒落在城中最南方伫立着的那座通体白色的高台之上。
那是常州最高、最神圣的建筑———巫灵台。
由民间自主建造的祭祀之地,虽然名义上是自发,却也有不少官方的影子。
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往那个方向走,心里翻涌起一股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
一阵风吹来,迷了我的眼睛,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穿着和师兄很像的背影正站在上面。
我的心猛地一跳,脑袋瞬间清明,悄悄看了一眼旁边身着玄衣的师兄。
风吹动着师兄的衣袖,我清晰地看到他明显的下颚线。
……该是看花了眼罢。
师兄感觉到了我脚步的迟钝,问道:“怎么了?”
他的语气淡淡,给人一种例行公事的感觉,没有半点温度。
我见过师兄温柔的样子,却是在他对苏沫的时候。
我呆愣片刻,扯出一个笑:“没有,不小心走神了……”
浓浓的失落感扑面而来,我跟在师兄后面,眼神有一瞬间变得恍惚,喃喃自语道:“你…不是他………”
等到那高台之上,我和师兄研究片刻也只得到这只是一个普通祭台的结论。
这才过了几天,此处就变得浓烟滚滚,黑色气体尤为浓郁,在我们画梦师的眼里简直就是黑雾的发源地。
我询问地看向师兄,只见师兄也是一副不解的模样,显然也不太能相信这里就是一个普通的祭祀之地。
师兄不死心地又多检查了一遍,确定了没有任何遗漏,这才对我说道:“我们回去吧,等我告知师父再做打算。”
我点了点头,对于师兄的决断我向来是不会有异议的。
师兄天赋极高,本领也在我之上,考虑事情也最为全面,认识他这么多年来,从未出过什么纰漏。
只见一道光芒从师兄指尖飞略而出,转瞬就消失在天边,往京城方向而去。
我想着,等常州的事情解决之后,恐怕又要忙碌好大时日了。
业务堆了这么久……我的眸光一闪,虽然苏沫是新弟子,但也学会了不少本领,既然师兄也说了她天赋之高,那不如到时候分些业务给她……一来可以“锻炼”,二来可以有效缓解自己和师兄的疲劳。
最重要的是,我也想看看她的底细。
我从始至终都没有觉得苏沫就是表现出来的那般不谙世事,我撞见过她与人传信,切身体验过她的敌意……既然说出来没人信,那我就逼她自己露出马脚。
回到灵阁的我站在窗边,风抚过窗台的绿植,没过多久,就见它从中间缓缓断开,无力地往下方落去。
我的眼睛眯了起来,转过身看着房间里突然多出来的一袭黑袍的人。
沙哑而诡秘的声音咯咯咯的笑着,从语气中我都听出了他的喜悦。
“花鸢姑娘这般急着唤我来,可是需要我做些什么?”
来人坐在桌子旁,食指撩起一个茶杯,优雅地转着圈。
我自然地走到他对面,不理会他有些桀骜的语调,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你既然说和苏沫来自同一个地方,那肯定对她有一定的了解,我想知道…………”
房间内一阵冷风吹过,把有些昏暗的烛火熄灭,此时已经空无一人。
第二日,我有些困倦地用了早膳,闲来无事到处走走。
我一边观察着行人一边留意着肉眼触摸不到的黑雾的走向。
只见昨日还难以发现的黑雾今日已经有指甲盖粗壮,咻地一下往南边街道而去。
鉴于昨日我和师兄跟着也没发现什么苗头,我也没过分在意这一缕黑雾。
“砰!”突然间,离我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我顺着声音望去,一个中年男子正抽搐着倒在地上,旁边还散落了不少商贩的货物。
周围的百姓都被他怪异的动作吓住了,没有一个敢靠近。
渐渐地周围已经围上不少的人,男子试图站起来,又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一般,四仰八叉地又摔回了原地,抽搐地更快了。
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心底不免有些发毛,却还是壮着胆子上前,准备查看一番。
好不容易挤开人群,我正打算上前,一个老婆婆突然拉住我:“姑娘,你可别靠近啊。”
我的脚步顿住了,疑惑地看着她道:“为何?”
老婆婆也是热心,一脸忧虑地对我道:“这病啊邪门得紧,但凡碰了一下,下一个倒在地上的就是你了!”
周围的人也是一脸害怕:“是啊是啊,之前我隔壁一个小伙子就因为善心扶了一把,没几天就这样去了……可怜他的老母亲,哭断肠了也不能碰一下,还是后来巫女来才把人火化……”
讲的人一脸心有余悸,显得后怕不已。
周围的人一片哗然,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我心下一动,隐约有了想法,不听劝阻地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