鼹鼠窟

第二天清晨。

萧洛昀下床，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说，“明晚行动，需要点保障。”

唐晓翼有些新奇的连看他好几眼：“真是少见你对计划这么认真准备的一副样子……”

“当然。咱们需要‘寒霜’军用兴奋剂，还有……”萧洛昀比了个手枪的手势，然后晃了晃。

唐晓翼有些不可置信的“哈”了声：“咱们是潜入，不是去干架，要这东西有什么用?而且除了鬼影迷踪，还有什么风险小的渠道能拿到?”

萧洛昀不语，他走到桌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调出了一份复杂的情报界面，“昨晚你睡着后，我去前台买了个电脑，潜入了浮空城的底层信息流‘暗网’，里面鱼龙混杂，但偶尔能捞到点真东西。”

唐晓翼： “……”

他将屏幕转向唐晓翼，上面滚动着加密的聊天记录和模糊的坐标点。“花了点虚拟币，从一个叫‘老烟枪’的情报贩子手里买到的线索。他让我们去‘鼹鼠巷’交钱取货，入口在下层废弃的C-7区废气处理站附近。”

唐晓翼凑过去看了看那些晦涩的坐标和暗语，皱了皱眉：“靠谱吗？别是陷阱。”

“风险肯定有。”萧洛昀收起屏幕，“但‘老烟枪’的信誉在暗网里还算硬，他不敢一次性坑太多人。而且……”他顿了顿，眼神微冷，“我们也需要去亲眼看看。”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唐晓翼睡得有些翘起的头发，语气放缓：“不会是怕了吧～?”

唐晓翼拍开他的手，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意味：“有什么好怕的，人活着就是要追求刺激的。”

“这我赞同。”

——

两人简单收拾了下，吃完早饭就按照“老烟枪”提供的模糊坐标开始寻找。

他们脸上的黑布让他们只露出双眼，他们避开所有主路和监控密集区，在下层结构的维护通道和废气管道中穿行。越往下走，空气越发浑浊，弥漫着机油、金属锈蚀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腐烂甜腻的气味。灯光越来越稀疏，故障的指示灯在黑暗中不规则地闪烁。

唐晓翼的脸色阴沉，他感觉每一寸暴露在外的皮肤，甚至每一根发丝，都沾满了那种令人作呕的、混合着劣质香料、不明腐殖质的污浊气息。

他徒劳地拍打着外套上根本不明显的灰尘，试图减少皮肤和衣物沾染上那些看不见的污秽，但那股无形的恶臭仿佛已渗透进纤维，顽固地缠绕着他。

最后，他猛地停下了脚步，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像是强忍着干呕的冲动，眼底翻涌着难以遏制的暴躁和厌恶。

走在前面的萧洛昀察觉到他的停顿，转过身。看到唐晓翼那副几乎要炸毛、却又极力隐忍的样子，他立刻明白了原因。

他快步走回唐晓翼身边，毫不犹豫地脱下了自己那件相对干净的外层作战服外套。

“穿上。”他将外套递给唐晓翼，语气不容置疑，“我的这件干净些。”

唐晓翼愣了一下，皱着眉嘴硬道：“……不用。”

“不用也得用。”萧洛昀不理会唐晓翼那反骨劲，干脆直接动手，把那件还带着他体温的外套披到了唐晓翼肩上，近乎强制性地帮他穿好，拉上了拉链。

带着另一个人体温和淡淡气息的衣服包裹上来，确实在一定程度上隔绝了那无孔不入的恶心感。唐晓翼紧绷的下颌线稍微缓和了一点，但脸色依旧难看，他别扭地扭开头，声音闷闷的：“……多事。”

萧洛昀只是仔细地帮他把领口整理好，确保尽可能多地遮盖住。

“好了，干净了。”他声音压得很低，目光落在唐晓翼眼角——那里正泛着层薄红，是憋闷和不适闷出来的。语气不自觉放软：“行了，再忍忍，等会去就能好好清理了。”

“……嘁。”唐晓翼喉间挤出一声，头猛地扭向一边，抬脚就往前走，声音里带着点不服气的硬邦邦：“说得我多娇气似的。”

“难道不是？”萧洛昀低笑一声，尾音里裹着点揶揄。

“你说什么？”脚步顿住，唐晓翼回头看过来，眉梢已经挑了起来。

“没什么，没什么。”萧洛昀连忙追过去，眼底的笑意却没压下去。

两人又在昏暗的管道里绕了好一会儿，脚下的金属板踩上去咯吱作响，还得时不时弯腰避开头顶垂下来的老旧线路。

萧洛昀停了脚，抬手示意唐晓翼别出声。他指着前方一处被生锈铁皮挡住的角落，铁皮边缘能看到一点微弱的、不是故障灯的暖光，还隐约传来说话声。

“应该就是这儿了。”萧洛昀压低声音。

推开沉重的铁皮，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劣质兴奋剂、汗臭、血腥、金属锈蚀的热浪，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

门后并非一个小小的密室，而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洞！这里仿佛是浮空城光鲜表皮之下腐烂的腹腔。

空间广阔，由无数废弃的管道、集装箱、甚至坠毁飞行器的残骸粗暴地拼接搭建而成，层层叠叠，无数盏胡乱拉扯的霓虹灯将整个空间照射得光怪陆离。

人！到处都是人！他们第一次能在浮空城见到这么多人——形形色色、奇装异服的人摩肩接踵，在狭窄的街道挤作一团。摊位密密麻麻，售卖着各种奇诡的货物：非法改造的武器、秘境生物器官、不明药剂……

这里不是一个小窝点，是一个庞大的、罪恶滋生的地下王国——鼹鼠窟。

“这浮空城，真是完蛋了啊。”萧洛昀环视眼前景象，从嘴中蹦出了一句。

——何止完蛋?

唐晓翼神色不善：这不只是一个组织的腐朽，这也是对世界各地解谜者们冒险精神的羞辱！这些人是如何来到浮空城的?这黑市的设立，又是服务于浮空城内哪类人的?

萧洛昀紧紧抓住唐晓翼的手腕，凭借记忆和“老烟枪”提供的模糊地图，艰难地朝着目标区域挤去。

他们的目标摊位在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由一个巨大的、被掏空的运输舰引擎改造而成，入口处站着几个眼神凶悍、配备着能量步枪的守卫，显然比外围的散兵游勇专业得多。

萧洛昀报出暗语，守卫狐疑地打量了他们一番，才勉强放行。

引擎内部空间不小，被改造成了一个简陋的“展厅”。那个手臂有蛇形刺青的男人正坐在一个弹药箱上，擦拭着一把造型夸张的手枪。他身后站着不下七八个全副武装的雇佣兵，清一色的紧凑型冲锋枪。角落里堆放着几个打开的武器箱，里面正是他们想要的“寒霜”兴奋剂和几把高性能手枪。

“我是蛇牙，你们是老烟枪介绍来的？”蛇牙抬起头，眼神像毒蛇一样冰冷滑腻，扫过他们遮脸的黑布，“钱呢？”

萧洛昀没有说话，只是抬手亮出屏幕上的虚拟币余额界面。

蛇牙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他并没有立刻让开，反而慢悠悠地站起来，踱到他们面前：

“钱，不错。不过……我改主意了。”他猛地出手，速度极快，目标却不是钱，而是直接抓向萧洛昀脸上的黑布！

“把脸露出来给爷看看！藏头露尾的，别是条子家的狗！”

萧洛昀反应极快，猛地后仰避开！但蛇牙似乎早有预料，另一只手如同鬼魅般探出，嗤啦一声！竟然硬生生将萧洛昀脸上的黑布扯了下来！

！

萧洛昀的面容瞬间暴露在昏暗而晃动的灯光下！虽然光线不明，但那清晰的轮廓和瞬间冷冽下来的眼神，让蛇牙和他身后的雇佣兵俱是一愣。他们显然没料到布巾下是这样一张过于年轻却极具压迫感的脸。

“啧，长得倒他妈挺标志。”蛇牙捏着黑布，狞笑一声，“可惜了！动手！拿下他们！他的钱，老子全要了！”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几道枪声同时响起。

萧洛昀早已预判了一切！他没有试图遮挡或后退，而是如同扑食的猎豹般猛地向前疾冲，身体压得极低，子弹呼啸着从他头顶和身侧掠过，灼热的气浪擦着皮肤过去。

他的目标明确——离他最近那名雇佣兵手中正在喷吐火舌的冲锋枪！在对方调整枪口的刹那，萧洛昀已然近身！他的左手如同闪电般探出，不是去抓滚烫的枪管，而是精准无比地一把扣住了枪身上方的弹匣猛地向上一掰！

哒哒哒——

子弹顿时失去准头，全部射向了天花板！灯管和碎片哗啦啦落下！

同时，萧洛昀右臂曲起，一记狠厉至极的肘击如同重锤般砸向那名雇佣兵的喉结！，

咔嚓！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那雇佣兵的眼球瞬间暴突，嗬嗬作响，手中的枪械顿时脱力。萧洛昀就势将冲锋枪彻底夺过，左腿如同钢鞭般扫出，狠狠一脚踹在其胸腹之间。

“呃啊——！”那雇佣兵如同被高速行驶的悬浮车撞上，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后面的武器箱上，发出一声巨响，彻底没了声息。

整套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让人眼花缭乱。

“妈的，杀了他！快杀了他！”蛇牙彻底暴怒，咆哮着拔出自己的手枪！

然而，就在其他雇佣兵手指扣下扳机的瞬间！

砰！砰！砰！

萧洛昀没有丝毫犹豫，利用刚刚夺到手的冲锋枪，枪口猛地抬起，精准无比地三发点射，目标直指天花板上最关键的几盏大功率照明灯！

啪！哗啦——！ 灯泡和灯罩瞬间爆裂，碎片如同雨点般落下！整个空间骤然陷入一片极其昏暗的混乱之中，只有零星几盏应急灯和外面透进来的微弱的光源，人影变得模糊不清。

“晓翼！”萧洛昀在开枪的同时低吼一声，声音在突然的黑暗和敌人的惊叫声中清晰无比。

唐晓翼在灯光爆裂的瞬间就已经动了，就在灯光熄灭的刹那，他如同融化的黑暗般悄无声息地贴近了右侧一名正在慌乱寻找目标的雇佣兵。藏银刀甚至没有完全出鞘，只是利用刀鞘末端坚硬的部分，以惊人的力度和精准度，猛地重击在那雇佣兵的颈侧动脉上！

那雇佣兵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软倒在地。

但另一名雇佣兵显然经验老道，听到了同伴倒下的细微声响，调转枪口就朝着唐晓翼的大致方向扫射！子弹噼里啪啦打在周围的金属箱上，溅起一串串火花！

唐晓翼反应快得惊人，一个迅捷无比的战术翻滚避开弹道，藏银刀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冰冷的银弧！一声脆响，精准格开了另一名从侧面扑来、挥着军用匕首的雇佣兵的突刺。

蛇牙咆哮着，举起大口径手枪准备瞄准。

同时，萧洛昀如同背后长眼，反手一枪精准地打穿了狼牙头顶一个正在喷淋某种冷却液的管道！冰冷的、带着油污的液体如同瀑布般劈头盖脸地浇了他满脸，让他狼牙瞬间视线模糊，大骂出口。

蛇牙颤抖着伸向后兜，但这可疑的一幕并没逃过萧洛昀的眼睛，刀片在他指尖翻动，转瞬便疾射而出，速度之快，蛇牙几乎来不及反应左手被硬生生定在了墙上，惨叫间，鲜血喷涌。

蛇牙不能死。萧洛昀俯视着蛇牙痛苦的样子，冰冷地说：“我劝你别动什么别的心思”

唐晓翼此刻正和一个雇佣兵缠斗，对方刀光凌厉，每一次碰撞都带着致命的杀机，显然是高手，力量极大，招式狠辣，唐晓翼明显处于下风。

萧洛昀枪法很准，在枪战中一向以准度与狠辣著称的他，此刻瞄着那个和唐晓翼近身缠斗的雇佣兵，竟第一次生出了些陌生的迟疑。

“萧洛昀！你他妈开枪！不用管我！”唐晓翼歪头吐掉口中血沫，狠狠抵住压向脖颈的刺刀，吼道。

“我怎么可能拿你的命去赌！”萧洛昀扯了扯嘴角，身形如影般晃动，格挡撂倒迎面扑来的敌人，旋即手枪上膛，对准那与唐晓翼缠斗的雇佣兵后背——一个无论如何绝不会误伤唐晓翼的位置——扣动扳机！

砰！

雇佣兵猛地吐血，身体剧晃，仍试图压制唐晓翼，却高估了自己重伤下的体能。唐晓翼趁机猛然发力将其掀翻！顷刻间，藏银刀直没而入，精准刺穿心脏。

局势逆转。

剩下的雇佣兵早已伤痕累累，连枪都已失手。蛇牙浑身颤抖，脸色煞白，终于从暴怒中清醒，感受到了恐惧。“别，别打了，我们认输！大哥，我们认输！”

剩余的雇佣兵面面相觑，最终不甘地停在原地。

唐晓翼喘着粗气，快步走到武器箱旁，将里面的“寒霜”和手枪迅速扫进背包。他的动作因为伤痛而有些迟滞，但眼神依旧锐利。

萧洛昀拖着面如死灰的蛇牙，手枪抬起：“为什么灭口，只是因为钱?”他枪口顶上狼牙太阳穴。

蛇牙颤抖着摇头：“不，不全是……老烟枪那孙子骗我们弟兄入虎口！……你们是被老烟枪介绍来的，我们只是以牙还牙！”

“就只是这些?”

“只是这些……”

萧洛昀眼神冰冷，他看出蛇牙表情上的破绽，本来想继续审问，但余光瞥见唐晓翼渗血的伤口，最终问：“给我们指条路，绝对安全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外面有你多少同谋。”

“……那边，有个隐秘通道。”蛇牙颤巍巍指向阴影处。

萧洛昀一记手刀将其劈晕，像丢弃垃圾般扔在地上，转身扶住唐晓翼：“走。”

几名雇佣兵畏惧地让开道路。

——————————

萧洛昀没办法，硬帅啊

于骁显停停停@苏呈 不是虐文吗?怎么让他爽起来了

苏呈别急，你、他、唐殿、宋凌川都跑不了😁

于骁显……?我已经够惨了，你想让我死吗??

萧洛昀我无所谓，但于骁显死的时候让我搁旁边看着行吧

于骁显?

于骁显不过话说我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我如此之久没有出场了

苏呈啧，心情好的话就给你安排一下

于骁显可以快点吗?我好想晓翼 ꒦ິ^꒦ິ

萧洛昀?晓翼不在，你装啥可爱?

于骁显说什么呢，我人设就是可爱人设（。）

萧洛昀于骁显你在逗我吗? @苏呈 辟谣一下

苏呈……其实

萧洛昀……

于骁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