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咖啡厅飘着浅淡的焦糖香气，落地窗外的阳光把木质桌椅染得暖融融的。林婉刚用小勺搅了搅杯里的拿铁，就听见对面的夏千羽忽然开口，目光还扫了圈周围轻声交谈的客人，像是怕声音漏出去：“我好奇你到底遇到什么样的男生，你竟然放弃我哥。”
林婉指尖顿了顿，拿起旁边的玻璃杯抿了口温水，杯壁的凉意让她语气更平静：“我感觉遇到他，我才知道什么是爱情。”她垂眸看了眼杯底的涟漪，又抬眼看向夏千羽，“至于成毅，我感觉，我一开始执着他，可能只是错觉而已。”
夏千羽指尖敲了敲桌面，语气还带着点没转过来的拧巴：“之前你不还跟我掰扯，说就算对我哥没多上心，有婚约在，他也不能跟别人走得近？”
林婉抬眼时，眼底少了从前的固执，多了点轻描淡写的释然：“那时候就是太认死理，把婚约当回事了，总觉得攥着这层关系，他就该是我的。直到我碰到姜强才明白，原来爱情是如此美好。”
话音刚落，咖啡厅的玻璃门就被轻轻推开，风铃叮当地响了一声。林婉下意识抬眼，原本平静的眼神瞬间亮了亮，嘴角也悄悄牵起弧度。
夏千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见一个穿着浅灰色衬衫的男生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个纸袋，似乎是刚买的甜点。他扫了眼店内，很快就锁定了这边，脚步轻快地走过来，声音带着笑意：“等很久了吗？刚路过你喜欢的那家店，顺手买了马卡龙。”
林婉开心的伸手接过纸袋，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又轻轻缩了回去，耳尖有点泛红。这副模样，和刚才说起婚约时的淡然截然不同，夏千羽看在眼里，心里忽然就明白了——。
原来真正的喜欢，从不是攥着婚约的固执，而是眼神撞上时藏不住的光亮，是指尖相触时会发烫的慌乱。
姜强没忽略桌对面的夏千羽，礼貌地点了点头：“你好，我叫姜强”
夏千羽先撑着下巴笑了笑说道：“夏千羽。”她说着朝姜强抬了抬下巴，“早听说林婉遇到个能让她‘懂爱情’的人，今天总算见着了。”
林婉被这话逗得耳尖更红，轻轻推了下夏千羽的胳膊，姜强却笑出声，把刚点的冰美式往林婉手边递了递：“知道你怕苦，加了双份奶，先喝口凉的降降温。”
夏千羽看着两人之间自然又亲昵的小动作，忽然觉得之前替哥哥抱不平的心思淡了——比起林婉从前对成毅那种“占有式”的在意，此刻她眼底的欢喜，才更像爱情该有的样子。
夏千羽在花店里忙着整理新到的洋桔梗，指尖刚把一束蔫了的花瓣掐掉，玻璃门就被风推得“叮铃”响。秦皓走进来，见她手里捏着花枝，眼神却飘向窗外的梧桐树，便抬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夏千羽猛地回神，手里的喷水壶差点晃出水流。
“想什么呢？。”秦皓笑着走近说道
夏千羽低头避开，握着喷水壶往玫瑰上细细洒水，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你怎么有空来这儿？不去追你心心念念的姜予晗了？？”
秦皓愣了下，随即靠在花架上笑：“你是指她啊？人家早明说对我没感觉，我可没那么不识趣，强扭的瓜不甜这个理我还是懂的。”
他瞥见夏千羽弯腰去搬脚边的陶瓷花盆，连忙上前把她拉起来，自己顺势蹲下身，轻松将花盆抱到角落的阴凉处，“话说你留过学，回来不去帮你哥管公司，天天在这儿跟花打交道，图什么？”
夏千羽重新拿起喷水壶，水雾落在向日葵的花盘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我留学才不是为了帮他打理公司。”
秦皓直起身，看着她认真调整花束角度的侧脸，追问：“那为了什么？”
夏千羽记得很清楚，那是高三某个闷热的午后，蝉鸣把空气搅得嗡嗡响。她抱着刚收的作业本往教学楼走，路过操场旁的香樟树时，看见秦皓正靠在树干上，手里捏着片被风吹落的梧桐叶。
“躲这儿偷懒呢？”夏千羽走过去，把作业本往他胳膊上一搭。
秦皓没起身，反而指着不远处校门口的小花摊，声音里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憧憬：“你看那老太太卖的花，向日葵、小雏菊，摆在哪儿就亮堂堂的。我以后想找个带小院子的地方，开家自己的花店。”
夏千羽挑了挑眉：“就你？数学考不及格还想开店？”
“跟成绩有什么关系？”秦皓坐直身子，眼里闪着光，“到时候我把店刷成浅蓝色，门口摆两排多肉，客人进来不用急着买花，我还能给他们泡杯柠檬水。不用赚大钱，每天守着这些花，就挺自在的。”
风卷着香樟叶落在两人脚边，夏千羽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行啊，等你开了店，我天天去蹭柠檬水。”
秦皓拍了拍胸脯：“没问题！到时候给你留最鲜的向日葵！”
夏千羽没等他说完，指尖轻轻碰了下旁边绽放的洋桔梗，声音轻而清晰：“喜欢啊。”她抬眼看向秦皓，眼底映着花影，“喜欢每天早上给花浇水时的安静，喜欢客人挑到满意花束时的笑脸，也喜欢……守着这样一家小店的日子。”
秦皓愣了愣，忽然想起高中时说的话——那时他说想开店，夏千羽还笑着调侃他数学不及格。现在看着满店的鲜活色彩，再看看夏千羽眼里的光，他忽然笑了：“原来你早把我的话记到现在了？”
夏千羽避开他的目光，拿起喷水壶转向另一排绿植，耳尖悄悄泛红：“谁记你的话了，我只是……刚好也喜欢这样而已，和你没关系。”
夏千羽握着喷水壶绕到花架后，趁秦皓转身的间隙，又朝他后背喷了缕细雾。秦皓故作夸张地“哎呀”一声，转身就朝她追来，宽大的手掌虚虚罩向她的手腕：“小丫头片子，今天非得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夏千羽笑着往柜台后躲，慌乱间膝盖不小心磕到柜角，脚步顿了顿。秦皓见状立刻收住动作，伸手扶住夏千羽的腰——夏千羽下意识抬眼，刚好撞进他骤然变柔的目光里。
空气瞬间静了下来。
秦皓眼底没了刚才的玩笑劲，只剩担心，目光落在眼睛上，又慢慢移到她脸上；夏千羽也忘了举着喷水壶，就这么仰着头看他，能清晰看到他眼尾的小痣，还有因为刚才追逐微微泛红的耳尖。
店里的花香好像突然浓了起来，混着秦皓身上淡淡的香味，缠在两人之间。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连呼吸都变得轻缓。
秦皓喉结轻声问：“磕疼了没？”
夏千羽这才回过神，猛地往后退了半步，喷水壶的水流“滴”在柜台上，她避开他的目光，声音有点发飘：“没、没有”可耳尖的红，却怎么也藏不住。
会议室的签字笔刚放回笔座，成毅和姜予晗便一前一后走出大门。助理早已将车停在楼下，黑色的车身在阳光下泛着沉稳的光泽，司机拉开后座车门，躬身等候。
姜予晗刚要跟着上前，成毅却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她。午后的阳光落在他肩头，将他衬衫的袖口染得暖亮，语气褪去了谈判时的锐利，多了几分郑重：“我的身份，希望你能帮忙保密。”
姜予晗握着文件袋的手指微微收拢，抬眼时眼底带着恰到好处的从容，没有追问，也没有多余的情绪，只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清晰又恭敬：“您放心，我不会对外透露半个字。”
成毅和姜予晗刚踏进公司，设计部的同事就围了上来。“成毅、姜予晗！签约成功的消息都传开啦！”小周晃了晃手里的设计稿，语气雀跃，“这可是咱们部门跟进了大半个月的项目，今晚必须得庆祝庆祝，你们俩请客，地方我们都选好了！”
“对呀对呀！”旁边的同事跟着附和，“楼下那家新开的私房菜口碑特别好，咱们今晚下班就去，刚好放松放松！”
姜予晗笑着点头：“没问题，今晚就去，我跟餐厅定个大包间。”
成毅却没怎么接话，目光下意识扫过设计部的工位——杨紫的位置空着，桌上的设计图还摊开着，水杯却没冒热气。
成毅攥了攥手机，目光在空着的工位上顿了两秒，终于还是朝着围过来的同事开口，：“杨总监呢？她出去了？”
同事抬头想了想，手里还捏着笔：“刚才还在这儿改方案呢，没说去哪儿，估计是临时有事出去了。”
成毅应了声，转身走到窗边，指尖划过屏幕找到杨紫的号码，按下通话键。听筒里传来平稳的“嘟嘟”声，一圈圈绕在耳边，却始终没人接听。他等了半分钟，直到忙音自动切断，屏幕跳回通话记录界面，“未接通”三个字格外显眼。
成毅站在走在停车场，指尖还残留着手机屏幕的凉意，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一路开车回家，他脑子里反复想着杨紫没接电话的样子，连等红灯时都忍不住看两眼手机，可依旧没等来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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