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蛋糕的甜香混着橙汁的清爽漫在鼻尖，杨紫把最后一口蛋糕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像只找到舒适窝的小猫。成毅坐在她身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目光落在她沾着碎糖粒的嘴角，眼底笑意藏都藏不住。

“刚才在露台，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我不自在了？”杨紫忽然想起什么，戳了戳成毅的胳膊。她现在穿着柔软的白衬衫，牛仔裤裹着脚踝，连呼吸都比白天顺畅了十倍，说起话来也少了之前的拘谨。

成毅侧过头，指尖碰了碰她扎丸子头时漏出来的碎发：“你踩着高跟鞋走路时，每步都像在跟地面较劲，哪还用看。”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我喜欢的从来不是你硬撑出来的精致，是你啃冰淇淋时沾到嘴角的奶油，是你扎高马尾跑起来时晃动的发梢——是你本来的样子。”

杨紫心里像被温水浸过，暖得发涨。她正想开口，宴会厅中央忽然响起一阵掌声，主持人走上台，笑着宣布要邀请两对嘉宾上台互动。目光扫过全场时，主持人的视线顿了顿，随即看向成毅和不远处的沈知夏：“成总和沈小姐之前合作过不少项目，不如上来给我们做个示范？”

周围的目光瞬间聚集过来，沈知夏握着香槟杯的手指紧了紧，又很快松开，脸上维持着得体的笑容。

她刚要迈步，却听见成毅的声音响起：“抱歉，我要陪我女朋友。”

成毅说着，自然地牵起杨紫的手，站起身。杨紫愣了一下，随即握紧了他的手，跟着他走到台边。台下有人发出小小的惊叹，也有人露出了然的神色。沈知夏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眼底那点淡得像水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波动，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转身走向休息区。

互动环节很简单，不过是回答几个关于合作的小问题，再做个简单的小游戏。杨紫起初还有些紧张，但成毅一直握着她的手，偶尔侧过头跟她说句悄悄话，她渐渐放松下来，甚至在被问到“最喜欢对方什么样子”时，笑着说：“我喜欢他看穿我不自在，还愿意陪我躲去露台的样子。”

台下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成毅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声音清晰又坚定：“我喜欢她所有自在的样子。”

互动结束后，两人走下台，刚回到角落，就看见服务生端着新的小蛋糕过来。杨紫眼睛一亮，刚要伸手去拿，却被成毅按住手腕：“刚吃了一块，再吃该腻了。”他说着，把一杯温水递到她手里，“先喝点水。”

杨紫噘了噘嘴，还是乖乖接过水杯。她看着成毅熟练地帮她整理被风吹乱的丸子头，忽然觉得，比起白天那身让她浑身不自在的香槟色礼服，现在这样穿着白衬衫、啃着小蛋糕、被他牵着手的时光，才是真正的幸福。

酒会快结束时，杨紫跟着成毅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她忽然看见沈知夏站在酒店的廊灯下，手里拿着外套，似乎在等车。沈知夏也看见了他们，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点头示意，而是朝他们走了两步。

“成总，杨小姐。”沈知夏的声音很平静，她看向杨紫，眼底没有了之前的淡漠，反而多了一丝释然，“之前在露台，我其实看出来你很紧张。现在这样挺好的，你穿白衬衫的样子，比穿礼服好看，还有你们真的好幸福，你遇到一个很爱你的人，女生最大的幸福就是遇到一个很爱自己的人。”

杨紫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谢谢，你穿雾霾蓝裙子也很好看，还有，也祝你遇到一个很爱你的人。”

沈知夏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刚到的车。车门关上的瞬间，杨紫忽然觉得，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舒服的样子，不必去模仿别人，也不必硬撑着精致。就像她，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最自在的状态，也找到了愿意欣赏她本来样子的人。

成毅牵起她的手，指尖传来温暖的温度：“在想什么？”

“在想，以后再也不硬穿不适合自己的衣服了。”杨紫笑着，脚步轻快地跟着他往前走。夜色里，她的白衬衫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丸子头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连风都好像变得更温柔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