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了整片天地，黑沉沉的，星辰和月亮都没了踪影。
俞子妍倚靠在阳台的栅栏上，看着楼下的庭院、铁门以及那一条安静的柏油路。
不知过了多久，肩上突然一重，一件外套遮住了她的双肩。
“希望刘耀文出现？”男人倚在她的旁侧，轻声道。
她微微侧目，看着他那熟悉的轮廓，嗤笑一声。
“你又准备威胁我？”
“我们之间似乎从来没有好好谈过。”卫珩却是并不打算和她继续这个话题。
“有什么好谈的？”
无论是师徒情谊还是作为朋友时的惺惺相惜，都在阴谋暴露的那一刻彻底粉碎。
俞子妍真的想不到他们还有什么可以继续再说的。
她移开自己的视线，重新看向一望无际的黑夜，心中生出一丝惆怅。
只是过了几周的时间，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
卫珩盯着她看了许久，才叹笑一声，道：“棠棠，你是不是从来没有信过我？”
俞子妍没有回答，但有些时候沉默已然表明了一切。
他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的苦涩，学着她的模样，抬头望着夜色。
“我对你一直没有恶意，至少从地狱爬出来之后，一直如此。”卫珩喃喃道，声音低沉，但也足以让一旁的俞子妍听清。
只是这有什么意义呢？
“你口口声声说对我没有恶意，可是你做的所有一切都是在伤害我。”
俞子妍依旧没有看他，话语中的冷意极为的明显。
“卫珩，我还是那句话，你如果真的想让我开心，那就让一切回到原点，把我爱的人还给我。”
说着，她侧头看向旁边的男人，语气极为的认真。
“呵，你每次这么看我的时候，说的话都是这么伤人。”卫珩笑了笑，眼里的温情却在一点点退去。
“但我能回答你的也只有那天的话，没有可能，就算我想，我也做不到。”
“为什么？”
俞子妍根本无法理解，有些生气的看着他。
只是，卫珩并不打算回答她，他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眸子盯着她。
“我给不了你答案。”
说完，他第一次提前转身，背对着她进入了屋里。
俞子妍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却也无法动他丝毫。
一股极大的挫败感笼罩着她，她有些脱力的靠在后面的栏杆上。
她想刘耀文了。
可是她没有办法去见他，除去卫珩的威胁，刘耀文的心思她也看不透了。
在警局中，他竟然让她跟着卫珩离开，她其实猜到了一点原因。
但越是这样，她愈发觉得心神俱疲。
“耀文，我们究竟该怎么办？”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方向，封闭的房间里，刘耀文看着从进了屋子后只顾着自己点了一根烟，后一直一言不发的男人。
“沈毅，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他的话让得男人抖了抖手上的烟，然后才看向他，问道：“你真的是刘耀文？”
“严浩翔应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至于信不信得看你。”
刘耀文语气平淡得回答，他知道自己现在这种状态想要让人相信他的身份确实很困难，除了那些知道事实的，抑或是全心全意信任自己的，其他的人恐怕很难相信。
如果只是放在一个普通人身上，或许着可能性还来得高一点，但偏偏这个身体又是手染血腥。
像沈毅这样的人多想一些并不是问题。
“我不想怀疑你，但是我也很难信任你。”沈毅如实回道，“至于我这次来的原因，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结果。”
哪怕昨天严浩翔同他说了那么一段话，但是他还是没有办法轻易就将这些事情揭过。
“我必须得给那些警员一个交代。”
听他说到这，刘耀文就已经明白过来他的来意了。
“你想怎么做？”
“……”
沈毅还真不知道，又叼着手中的烟，重重的吸了一口，吐出烟雾，氤氲了他的面容。
“在严浩翔他们将俞清屿带回来之前，你先在拘留室呆着吧。”
“你要限制我的自由？”刘耀文皱了皱眉，他并不想一直被困在一个地方，而且，“我需要和严浩翔他们呆在一起。”
“他们需要去处理俞清屿的事情。”
“我也跟着去。”
“你想逃跑？”
沈毅带着怀疑的语气，话语落在刘耀文的耳里却是极为刺耳，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
可是自从被关进这个躯壳之后，他似乎只剩下了解释的道路，每个人都可以怀疑他，连他自己都无法全然的相信自己。
这样的境地真是糟糕透了。
沈毅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漂浮在他跟前的烟雾已然散去，他快速的碾灭了手中的烟，然后对着他笑笑。
“这是我的工作。”
说完，他拍了拍手，外面再度走进了两个人，一个刘耀文并不陌生，一个他不认识。
只是那个他不认识的人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沈毅，既然凶手已经抓到了，为什么不开庭审判？”
“吴昊，你冷静一下。”沈毅皱眉看向情绪有些失控的男人。
“冷静，你让我对着一个将我数年同伴残忍杀害的人冷静？”吴昊冷笑一声，“沈毅，你还记得你是一名警察吗？”
“我当然记得！”
“那就审判他，让他为那些死去的兄弟偿命。”吴昊冷冷道。
“……这其中或许还有隐情。”沈毅终于知道什么脚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是什么滋味了。
他本来只是想让他们核实一些东西，没想到吴昊竟然直接到了这个地步，还是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这，他看向一旁一直没有吭声的林木，却见他眼睛红红的，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你怎么了，林木？”他不由得皱眉问道，眼里浮现一些担忧。
“啊，没有。”
突然被叫道，林木身子一个激灵，然后赶忙回道。
“这几天还没休息好吗？”
听着这带着些关心口吻的问话，林木只觉得心一酸，刚想说什么，就感受到自己的手一凉。
那些原本就将说出口的话语瞬间就又吞了回去，只能脸色刷白的摇头。
“是……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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