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渐渐散去，病房里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寂静了下来。
经纪人在门口焦急地打着电话，隔着病房门能听见他激动的声音。凯悦坐在一张空病床上，拿着刚买的钝水果刀，一点一点地切着蜜瓜。
如果要说话的话，要说什么呢？
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都是些叽叽喳喳的聊天群。萱姐问过她在哪之后也没管她了。她摸着手机的静音键，一按，世界归于寂静。
陈凯悦您吃点水果。
她把蜜瓜放在蔡徐坤床头，蔡徐坤此时正皱着眉头看手机。
蔡徐坤谢谢。
她站在蔡徐坤床前定了几秒，下定决心来了个深鞠躬。
陈凯悦蔡老师，对不起。
如果说上班是出卖灵魂，为了那点工资，她愿意做一个点头哈腰的小人物。不过这次的一躬，出自她的人格。
蔡徐坤没事，和你倒没关系。
说罢，他继续刷手机，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
无非是海量的信息涌入，微信不得不开启免打扰，媒体争相报导。大家都猜测他会不会成变残疾。他也不确定会不会痊愈，医生说有概率割断神经，他也不清楚。
凯悦又鞠了一躬，拎起包准备离开。她得回公司一趟。
门外的经纪人依旧声音激动，远处有护士站在走廊角落，想看屋里一眼。医生和病人行色匆匆，就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在人群后面，她好像看见了许暗进病房。
许暗你太衰了吧，兄弟？
许暗开着玩笑，往蔡徐坤旁边的病床上一坐。
蔡徐坤可不。
他笑笑。
许暗医生怎么说？
蔡徐坤过一阵就好了。
许暗那你什么时候出院？
蔡徐坤过两天，把赔偿的事谈完。
咚咚。
陈凯悦不好意思，我的手机在这儿。
她推开门进屋，屋里的两个男人齐刷刷地看向她。
陈凯悦打扰了，打扰了。
凯悦拿了门口的手机，轻轻关上了门。
蔡徐坤你认识她？
许暗怎么不认识呢？我的crush。
蔡徐坤还“crush”，你怎么认识的？
许暗超市门口，要的微信。
蔡徐坤哦。
……
沉默两秒，许暗提起话茬。
许暗她是你的导演？
蔡徐坤也不算，就是工作人员。
许暗怪不得，前一阵一直和我说“策划”“方案”什么的，来了才知道是你的演唱会。
蔡徐坤小涛他们还好吧？
许暗都好着呢，留美国了。
许暗好像就咱们两个回来了吧？
蔡徐坤你怎么不留在美国？
蔡徐坤和许暗对视了几秒，中间仿佛有暗流在涌动。
许暗我爸妈年纪大了，不回来不行。
蔡徐坤也是，你们家就你一个。
蔡徐坤代我给二老问好，当时还吃过他们寄的肉干。
许暗行。
许暗吃着蜜瓜，就了口水。
许暗反正我定居a市，可以常来看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蔡徐坤那你给我带点虎皮卷。
“虎皮卷”三个字一出，两个男人同时想到了一个名字：曲小慧。
许暗嗯了一声，沉默。
许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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