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寒冷的万圣节，下午，一桌人在小慧的撺掇下涂鬼脸娃娃。不知道她从哪搞来一堆丙烯颜料，五颜六色的，摆了一桌子。
涂完娃娃，他们起了兴，开始“艺术创作”。蔡徐坤涂了一条牛仔裤和一双鞋，许暗涂了摩托车头盔，其他室友在合作涂南瓜板。小慧在客厅挂娃娃，蔡徐坤知道了，放下手里的活计去帮忙。
曲小慧节日气氛这不就起来了吗？
蔡徐坤挺好看的。
过了许久，许暗从餐厅走出来。
许暗有没有人去放漂流瓶？
曲小慧我！我去！
许暗拿了个漂流瓶，里面塞了一沓纸，还装饰了纸屑和彩豆。小慧拿了个大瓶子，却放了一张很小的纸条。
曲小慧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窗外寒风呼啸，昏昏沉沉。
许暗小慧，你就别去了吧？外面太冷了，你受不住的。我去帮你放？
曲小慧在这边住了这么多年，你怎么会觉得我受不住！我就要去！
许暗紧张得冒汗，小慧还笑他冷热不分。
蔡徐坤也写好了，用的是厨房的密封瓶。
三人一起向海边出发，大概有二十分钟的路程。一开始大家还有说有笑，随着寒风的入侵，大家谁也笑不出来了，都怀抱瓶子，紧紧裹着羽绒服。小慧也冻傻了，往年这时候她早去南边度假去了，今年为了许暗他们才留在了这边。
到了海边，许暗迫不及待地把瓶子往里丢，只有蔡徐坤揣着瓶子，站在海边发呆。
许暗扔完就一溜烟地跑走了，说是要给小慧取车去。小慧说去给大家买热巧，走向了另一个方向。蔡徐坤终于找准时机，把瓶子扔了出去。
一个大浪打来，三个瓶子被冲到了岸边。
没等蔡徐坤来得及捡，便听到小慧的声音。
曲小慧蔡！救……
猛地转身，他见到小慧捂着胸口，弯下腰，嘴里痛苦地喘着短气。蔡徐坤赶紧冲去，一看，刚才还好好的小慧，此时已经嘴唇发青，双眼紧闭，脸上没了血色。
蔡徐坤你怎么了？！
事后蔡徐坤才知道，寒冷和温差不知杀死了多少曲小慧这样的人。
小慧断断续续地说药在大衣口袋里，蔡徐坤摸来摸去，急得他手都在抖，才摸出个空药瓶。
看见小慧的状态，他吓坏了，手抖得更厉害，翻找着小慧的挎包。
她的镜子、口红、卡片被七零八落地掏在地上，死活也见不到想找的东西。
等他再看向小慧的脸时，发现她已经没了血色，也闭上了双眼。
怎么就这么快？
颤抖着用冻得没温度的手指头拨通急救电话，接下来便是救护车的嘶吼和抢救室的忙碌。等许暗赶到的时候，医生已经宣告了小慧的死亡。
男孩坐在医院的铁椅子上，第一次经历生老病死。
许暗和小慧家人通着电话，蔡徐坤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意思是叫许暗有事叫他，便像被抽走了魂一样走出了医院。这时已经是黄昏时分，预告了三天的大雪终究没有下上。
他朝着小慧出事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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