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葵的高中生活。
因为蒋媛媛的带动,林葵也有了些朋友。
其中苏绮和林葵关系特别好,远超蒋媛媛之上。
蒋媛媛为此还气呼呼的质问了林葵好久。
周末图书馆——
“林葵,我想去看看我妈妈。”原本兴致勃勃的苏绮,表情变得有些暗淡无光,应该是想起了些不好的事。
“好,我陪你去。”林葵知道苏绮家里的情况,苏绮和林葵讲了许多,这是苏绮第一次和别人敞开心扉说这些事。
苏绮和林葵都是有着相同苦命的人,苏绮的爸爸经常喝酒,每次喝醉都会打她和她妈妈。
有一次苏绮妈妈出去买东西了,而苏绮爸爸又喝醉了,这次她的爸爸拿起酒瓶就要砸她头上。
蜷缩在沙发角落里的苏绮,她很害怕。忽然,她看到了桌上的水果刀。
这一次她没有懦弱。
她看见了那个刚刚才打过她,只是因为喝得太多,而就地躺在地上睡觉的男人。
她紧握水果刀,朝着那个男人走去。
第一刀,那个男人叫了起来,男人骂苏绮是野种,而苏绮因为被他拿酒瓶砸了头,血从头上流到了眼睛里。
苏绮听到野种这个词时,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她高举着刀,痛快的又给了男人几刀。
而在苏瑾秀回家时,看到了苏绮手握水果刀,而那个男人身上被捅了十几刀,血肉模糊。
苏瑾秀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走到了一脸呆滞的苏绮身边,轻声说道:“干的好宝贝,只是你得把指纹擦掉。”
苏瑾秀拿过水果刀,慢慢擦掉了苏绮的指纹,随后苏瑾秀紧紧握着水果刀,咬咬牙,对着自己的手臂划了几刀。
苏绮感到惊讶,她问妈妈为什么这样做,苏瑾秀只说:“帮你顶罪。”
擦掉苏绮的指纹,换成自己的,在手臂划几道伤,制造出自卫反击的搏斗现象。
苏瑾秀真是太聪明了,可是苏绮并不是这样想的。她从捅第一刀开始,就已经做好独自承担的后果了,她不想连累妈妈。
她想说服妈妈,而妈妈却说:“没关系的,我去自首,就说是自卫过度,应该能减轻罪行。”
“可是妈妈,他是我捅死的,我不想连累你!”苏绮死死拽着苏瑾秀的手臂。
“这种生活都是我造成的,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妈妈只希望你平安。”
苏绮没有说话,她知道只要是妈妈决定的事,谁都阻止不了。
苏瑾秀望着那个男人的尸体,她慢慢举起水果刀,又捅了好几下。
苏瑾秀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相信了面前这个男人的鬼话。
——
苏瑾秀和郭建国刚在一起没多久时。
那年,郭建国对苏瑾秀说:“我们做呗,我会对你负责的。”苏瑾秀当时还是个刚出社会,又懵懂的女生,什么都还不懂,单纯的她答应了。
后来两人完事后,本来约好同一个大学,可是郭建国落榜了,从那以后便消失了。
再后来苏瑾秀有了他的孩子,也就是苏绮。苏瑾秀没有上大学,不顾家人阻拦,在家里养胎,生下了苏绮。
那几年都没能联系得到郭建国,而在郭建国离开后的第十年,他回来了。
苏瑾秀质问他去哪里了,郭建国只说:“我当时没考上,被家里人安排去国外了。”
苏瑾秀说:“就算去国外了,这么多年也不至于一点消息都没有留给我吧?!”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还要我怎样!”
就在两人争吵之际,苏绮跑过来喊了声妈妈,郭建国愣住了,他结巴地问苏瑾秀是不是他的。
苏瑾秀僵硬的点了点头,哽咽的说道:“当年我有了苏绮,我那时候好想好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你。”
“可是当时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样度过的吗?”
郭建国一把抱住了苏瑾秀,郑重的说:“我回来了,以后我会加倍对你好的,我会把这十年你所缺少的都补偿回来。”
两个人领完证后没有办酒席,说是为了省钱。郭建国在外挣钱,苏瑾秀在家做饭,苏绮上学。三人就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着。
后来郭建国生意失败,每天喝酒,耍酒疯,他把在职场上受的气撒在了俩母女身上。
“我在外面挣钱那么辛苦,给你俩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俩倒好,一点都不知道体贴我!”
“我看你就是个野种,肯定是苏瑾秀和某个狗男人的孩子!想让我抚养?门都没有!!”
郭建国耍酒疯时,经常这样吼她们母女俩。
再后来郭建国总是在家喝酒,苏瑾秀没办法,便出去找工作了,而走读的苏绮也被妈妈安排在学校住宿。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说苏瑾秀太天真了。
苏瑾秀很后悔。
后悔当初相信了郭建国的鬼话;
后悔当初为了孩子没有上大学;
后悔当初生下了苏绮;
后悔生下苏绮却没有让她感受到父爱;
后悔最后却是苏绮杀掉了他…
然而,事已至此,已成定局。
她会代替苏绮入狱,这没什么奇怪的。一个母亲想让自己孩子过的好一些,这有什么不对。
在苏瑾秀还在天真的以为郭建国会和自己白头到老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
一切的美好都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
苏瑾秀代替苏绮入狱的第二年,在早晨洗漱时和一个胖女人发生了争执。
就在苏瑾秀上厕所时,那个胖女人喊了几个人一起围殴苏瑾秀。
苏瑾秀强忍着剧痛,用头狠狠的撞向胖女人,胖女人被苏瑾秀这一猛然的反击撞到在地,肥胖的身躯在倒地的那一瞬难看至极。
很快苏瑾秀就被打趴在地上,胖女人眼尖的瞧见苏瑾秀手里拿着的东西。她叫那几人按住了在地上拼命挣扎的苏瑾秀,让苏瑾秀自己主动给她看手里的玩意儿。
苏瑾秀不肯,死死的攥紧在手中那对于她来说珍贵无比的宝贝,胖女人警告了苏瑾秀两次便再也没有耐心。胖女人不止身材庞大且力大无比,她一根一根的掰断了苏瑾秀的那只手,看着苏瑾秀痛苦的样子胖女人感到一阵快意。
待苏瑾秀那只似有宝贝机密而死死攥紧的手全都扭曲了时,里面的宝贝展露了出来——苏瑾秀和小苏绮的合照,合照上的小苏绮骑在苏瑾秀的脖子上,苏瑾秀笑得灿烂,画面温馨美好幸福。胖女人了然,一只大象一样的大脚用力的踩在苏瑾秀那只已完全扭曲的手上,笑声格外刺耳。
胖女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的苏瑾秀,脸上的肉也跟着笑变的扎眼无比,胖女人一脸不怀好意的说道:“这是你的女儿吧?要不要我好好照顾一下她啊。”
被摁在地上的苏瑾秀,艰难的向胖女人表达着她的不服输,朝着胖女人吐了口血水说:“呸!不需要!就你?也配?!”
胖女人听后脚上的力度又重了几分,苏瑾秀痛苦的哀嚎着。
胖女人冷眼静看着苏瑾秀,她踩着苏瑾秀那扭曲又发紫的手,对那几人说道:“别弄死就行,留她一口气,我看以后还有谁敢和我作对的!”
后来狱警看似大公无私的制服了胖女人那一帮人,让她们那帮人关了几天禁闭,实则那哪能叫关禁闭,吃的是大鱼大肉,过的那叫一个神仙生活啊。
可怜了苏瑾秀,把她送到医院的时候,苏瑾秀已经奄奄一息了。最后,苏瑾秀还是没能抗的过去。
得知这个消息时的苏绮,还在上课。
而在下课的时候,林葵发现了苏绮的不对劲,那天的苏绮和林葵讲了好多,也哭了好久。
墓园区——
可能是老天也知道了这个故事,在苏绮和林葵刚出图书馆时,天空便灰蒙蒙的了。
两个少女,一人一把伞,大雨滂沱。她们望着灰暗天空下的墓园,阴森的可怕。
她们来到一个墓碑前,照片上的女人天真烂漫,笑得很开心,全然没有中年时的憔悴。
“好看吧,这是我妈妈中学时期的照片。”苏绮静静的说道,她抬手擦掉了照片上雨水。
只是奈何雨下得太大了,照片上的雨水无论怎样擦,都擦不掉。
是啊,雨下得太大了,和她心里的雨一样大。
苏绮缓缓把伞偏过墓碑那,林葵见状想要把自己的伞偏到苏绮那里。
而苏绮却把伞推了回去,静静地说:“妈妈不喜欢下雨天,她也不喜欢淋雨,可是我喜欢。”
林葵沉默了,静静地看着苏绮,默默地把小雏菊递给苏绮,苏绮慢慢接过小雏菊。
苏绮缓缓说道:“妈妈,你说你很喜欢小雏菊,只是爸爸从来不给你买。”
说完,苏绮把小雏菊慢慢放下,她抬手一边又一边擦拭着照片。
苏绮看着照片上的少女,不禁哭了出来。
“妈妈,你说你后悔把我生下来,却没有让我感受到父爱。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当你的女儿…”
林葵呆滞的看着苏绮,不知是不是也想起了已经去世的父母,默默擦掉了眼泪。
墓园里,除了雨声,还有断断续续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