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公公似是没看到李世勋的轻蔑无视,只笑道:
“呵呵,看来李翰林是记得咱家呀,您莫怪,咱家也是领命办差;说来呀,咱家在圣上面前不受宠,这抄家下狱得罪人的事,皆是落在咱家身上,难免招人忌恨的;不过,咱家与您是有缘的,当年您被冤下狱,可巧,竟也是咱家领命当差的。”
他自说自话,李世勋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这个老阉货;
“宁公公,宣圣旨吧,已然是罪人何必浪费唇舌呢。”
王副统领极为不耐的出声催促;
宁公公轻扯嘴角,敛去笑意,清了清嗓子,朗声宣旨:
“皇商李东煦及李家上下接旨。”
连趴带跪了一院子人,听到圣旨皆是震惊不已;
获罪只因皇子,安王殿下饮了飘影,中毒昏迷,至今未醒,雷霆天威,迁怒于李东煦制酒不力,毒害皇子,在年前派兵查抄李家;
“不可能,我儿子酿酒怎可有毒?”刘伟大声直呼据理以辩;
“刘院使,这圣旨已下,咱家也无法呀,不过,安王确是饮了飘影后突然昏迷的,这可是不能辩驳的。”
“不会的,你们带我回京,我去瞧瞧安王到底所中何毒,绝不会是饮飘影中的毒。”
“呵呵,刘院使,您确是要回京的,圣上口谕,您与李家无干,此次获罪不殃及您。”
“好,备马,咱们这就回京。”
刘伟听到宁公公的话作势抬脚,王副统领却是冷笑道:
“呵,咱们是领旨办差的,您回京可与咱们这差事无干。”
“放肆!一个区区副统领,竟敢与本官如此说话,真当我这些年未在宫中行走便怕了你不成。”
王副统领极为轻蔑的挑眉看着刘伟;
“哎哟哟,这是做甚啊!”宁公公见此情形忙打圆场:“刘院使莫怪,王副统领是武人心性,您为太医院院首,又为贵妃娘娘嫡兄,咱们可敢与您理论呐。”
转身看向王副统领,挤眉弄眼的说道:
“王副统领,连日奔波咱家着实辛苦,且兵士们也是累了,不若,暂时休息半日,与刘院使叙话一番可好啊?”
状似商量的语气,实则已有定论;
王副统领借势而为,同宁公公与刘伟一齐进了正厅说话;
与他们同进正厅伺候的还有不知何时赶到的桃霜……
正在院中李家之人各怀心事之时,李家大少夫人,怀身大肚的徐姗由吴妈妈搀扶,领着李德明来到了二进院;
身后跟着几个兵士,似是押解着她们四人一般;
徐姗许久没有盛装示人了,今日妆容精致,发髻雍容,发入牡丹镏金步摇,华服上身,虽身姿有些消瘦,可目光灼灼,周身尽显华贵之气;
二进院内,天寒地冻,李家上下皆于当院;
不知是何时,天空中飘起了雪花,一片雪花落在徐姗的脸上,她松开李德明的小手,拭去雪水;
再次握住他的小手时,见他抬起眸子,母子二人相视,一个眼神坚定,一个回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