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秋瞧着南贵高兴的样子,不觉间也扬起了唇角;
好似太久没有看到她的南哥这般高兴了;
“南哥,看来刘叔是真的能劝动兄长的。”
“这要多亏了媳妇提醒,只要兄长松口,能让嫂子安葬便是了却家中大事了。”
下人上来宵夜,南贵温柔一笑:
“还是媳妇惦记我。”
“晚饭不吃怎能成呢,快些吃点东西,不好空着肚子睡觉的。”
当一壶温酒上桌,南贵更是笑得开怀:
“好些时日没有饮酒了,为夫谢过媳妇了。”
沈如秋娇嗔了他一眼,为他斟满了一杯酒:
“南哥近日太过辛苦,喝杯暖酒解解乏。”
端杯,一扬头,南贵痛饮下肚:
“何来的辛苦,往日家中有嫂子主掌内宅,兄长外主生意大事,你我夫妻也不过是从旁帮衬着一二,可如今我才顶起月余,可是不敢道辛苦的。”
提及徐姗,二人原本欢愉的谈笑瞬间染上了忧伤之色;
良久无语,南贵闷闷的饮了数杯,沈如秋轻叹:
“南哥,夜深了,早些安置吧,酒已冷,你又饮了数杯,不可过量的。”
南贵点头,起身拉着沈如秋回了里间;
并肩躺在床上,夫妻二人没有睡意:
“南哥,秋儿冲动护着明哥儿,失了咱们的孩儿,你,你心中可有怨?”
南贵侧身,将媳妇揽入怀中:
“这话,你已来来回回的问过数次,我也答了数次,今日还是如一作答,从不曾生过任何怨怼的心思。”
沈如秋眼中蓄上了泪,回抱着南贵:
“每次问南哥就是想听到你这般说,我怕你怨我,更恐自己害了咱们的孩儿,却不后悔自己的冲动,长嫂待我如亲姊妹一般,明哥儿和亮哥儿在襁褓中,我便进了李家,他们似是我的孩子一般,兄长那样动手打明哥儿,我是真真的心疼。”
“兄长与嫂子的情分,任谁都是无法相比的,在兄长心中,嫂子永远居首位的;秋儿,莫要再自责了,我虽心疼孩儿,可更心疼你的,刘叔已告知于我,你这次小产需好好调养半年以上,方可再度有孕的。”
沈如秋低泣出声,南贵轻抚着她的墨发,轻声哄着:
“媳妇莫哭,你即已不言后悔,便不要再挂心此事,许是那孩儿与咱们无缘,又或是,他此番投胎,便是为咱们爹娘全了对嫂子的心意,代你我去陪嫂子了。”
“南哥,我确是这般想的,长嫂为了李家,命皆可舍,她带着一个小侄女上路,甚是孤单,若有咱们的孩儿相陪,小侄女会有弟弟做伴,长嫂身边也会多几分孩童的欢笑。”
“对,就是这个理,李家男儿必要有担当的,随他大伯娘而去,遇事也能为大伯娘挡一挡风雨。”
沈如秋自他的怀中微微仰起头,黑暗中,南贵的声音略带哽咽,沈如秋缓缓扬起手,轻抚上南贵的面庞,温热的泪,沾染在她的手指上;
南贵终是没忍住,猛然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闷闷的哭声在她耳畔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