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秋又岂会不知李涵慧的心思,原想着早早来与她谈一谈心,却不成想,进京后,诸事繁杂,且南贵又不喜自己与她相交过密,这便拖至此时才得空过来;
闻听她这番分说,沈如秋只淡淡噙笑,从容饮茶,不去接她的话;
“我此言可有何不妥之处?二嫂嫂为何发笑?”
“我笑你心思迂腐。”
“啊?迂腐?二嫂嫂何出此言。”
“自咱们全家进京,你的事,前前后后我已然清楚明白,何来的弃妇一说呢?你与那汪典是和离,且汪家落没了,这京中之人又不是傻的,高下立见,谁会乱嚼舌根呀!”
“二嫂嫂,理儿是这个理儿,可人云亦云,这话传着传着,有可能就变了味道。”
“能如何变?左不过就是议论一番和离之事,如今的李府,也只能暗暗闲话几句罢了,任谁也是不敢讲到明面上的;你呀,就是疑心生暗鬼,怕是一出门,但见有人低语就会往自己身上套了。”
沈如秋这番话可真真是说到李涵慧的心坎上了,她确有出过门的,也真如沈如秋所言,但凡见到有人交头接耳,便会想着是不是在非议自己;
见李涵慧面色发窘,不停的绞着手中的帕子,沈如秋甚觉好笑,脑中下意识的想起自己在长嫂面前窘迫时,也会如她这般绞着帕子,当初长嫂打趣自己‘这帕子可是得罪你了?都要被你绞烂了。’
思及此处,一个没忍住,沈如秋轻笑出声;
“二嫂嫂,您这声笑又是为哪般啊?”
“呵呵,我是笑你,竟同我一般,窘迫难耐时,便会使劲绞帕子,当年长嫂也曾笑我‘帕子可是得罪你了,都要被你绞烂了。’”
李涵慧眼神一亮,忙追问:
“真的吗?长嫂曾这般说过二嫂嫂您呀?”
“是啊,长嫂和善,从不与我为难,且处处提点指摘于我,若非如此,又岂会今日的我呢!”
提及徐珊,李涵慧眼神微暗,略有惆怅,只一瞬便来了兴致:
“二嫂嫂,自家中人上京,我也有所耳闻,特别是家中之人皆寻着那位田嬷嬷追问打听,我也曾听过几耳朵,心中甚为震惊,此事……太过匪夷,难不成,此长嫂当真是……”
“慧儿,甚言。”沈如秋果断截住了她的话,打量着所坐的亭中,见下人们都在亭外远处候着,便压低声音:“有些话心中有数便好,切不可宣之于口,你身处京中多年,隔墙有耳的道理会不知吗?别以为身在家中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妄言。”
李涵慧立马闭紧了嘴巴,眼神却还是满带询问之意;
“唉!慧儿,不日兄长便要与妙蕊小姐奉旨成婚了,日后,妙蕊小姐为李府长媳,当家主母,你我二人只需谨记,如今的长嫂为许尚书府的嫡出小姐,是身带封号的尊贵之人即可。”
“可是……”
“慧儿,没有可是。”沈如秋面色渐冷,且语气也严肃起来:“切记,祸从口出。”
李涵慧见她的面色,立马认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