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秋的惊异之色,引来了李东煦的浅笑,同时也惹得南贵正色回应:
“媳妇,你的身份是李家二少夫人,眼目下是李府的当家主母,等来日嫂子进门,自然是嫂子主持内宅的,可你也要从旁帮衬一二啊。”
李东煦颔首:
“南贵所言极是,弟妹,今时今日,李府已非当初的李家,珊儿日后怕是不能如松阳镇那般轻闲了,京中妇人也要多有应酬的,且珊儿还有她的生意要经管着,这家中,弟妹还是要费心操持的。”
不待沈如秋说话,南贵直接应下:
“兄长安心,秋儿如今已游刃有余,日后嫂子只管忙她的,家中之事秋儿必会操持有度。”
李东煦再次点头,便往二进院而去了;
夫妻二人回转南兴居,南贵借着灯火瞧见自家媳妇面色略带踌躇,且进屋便喝了一盏茶,禁不住发问:
“媳妇,你咋了?”
沈如秋不答反问:“南哥,兄长说安王和贵妃娘娘派的人要何时入府?”
“半个月后吧。”
“哎呀,自打听到兄长如此说,我这心就咚咚的如擂鼓一般,这口中干涩得很呐。”
“哦,是这事啊,你咋还想着呐,兄长不是已言明了嘛,你就张罗着,不用想那些有的没的。”
说话间,南贵拉着她的手进了里间,将她安置到床榻上;
“南哥,话虽如此说,可终归是皇家之人,又是王爷又是贵妃的,他们派进府中之人,我不知要如何应对啊!”
南贵轻揽着她的肩头,将人带入怀中,轻言细语:
“媳妇莫要慌乱,皇家之人又当如何,你相公是进过皇宫面过圣的,当时也如你这般甚是焦虑,可如今回想,也不过尔尔,全天下最为尊贵之人即是如此,那些个所谓皇家的‘奴才’又有何可惧啊!”
“南哥,秋儿如何能与你相较,我,只不过是个小女子罢了,可是没见过大世面的。”
“浑说,秋儿,你是我李南贵的正妻,是李家的二少夫人,有何大世面没见过啊,当时李家大劫,我媳妇机敏过人,能将李家安抚的井井有条,那等场面世人能见过几回,怕是穷其一生也未可见过一次吧,还有最为重要的,那便是你的底气;你身边有贵为皇侄的兄长,有贵为皇孙的两个小侄儿,有身带封号的嫂子,还有能自由入宫的太医院之首刘叔,这些人还不够见‘大世面’吗?”
“这,这些都是家人啊!”
“呵呵,你有此等家人在身旁,底气便是足足的;秋儿,莫要妄自菲薄,今晚在正厅,我已读懂了你眼中的企盼,为了吾妻,为夫不再藏拙,反之,我媳妇也是好样的,不应如此胆怯,拿出李家二少夫人的款儿来,不论何人所派,哪怕是皇家的,奴终归是奴,永远不能越过主家去的。”
提及正厅,沈如秋眼睛又绽出光亮,嗔了南贵一句:
“南哥是心中有数之人,可在家中长辈面前,特别是在兄嫂跟前,你惯会卖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