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一日近过一日,这是李家进京后,头一个年,定是要好生热闹一番的,这家中年货必要备足,而采办之事,皆交由大管家李泽张罗;
腊月二十七,年货已备得基本妥当,郑红叶的男人张正来李家送羊肉,门房寻来了李泽……
沈如秋因着月信身子不爽利,在南兴居主屋外间的榻上斜倚着看账本;
夏兰见她恹恹的,面色泛白,心疼不已,再次出声相劝:
“二少夫人,奴婢还是寻刘老爷子给您请副药来吧。”
“不用,女子月信又不是啥病,头两日有些不舒坦,挺过去就好了,别动不动就去叨扰刘叔,好似我这身子有多娇贵一般。”
“可是……”
“好了好了,莫要‘可是’了,去给我弄碗红枣甜汤来吧。”
夏兰无奈的轻声叹息着应下,便福礼退了出去;
南贵兴冲冲的回了院子,瞧见夏兰发愁的模样,随口问了一句:
“咋了?”
“回二少爷,奴婢想着去寻刘老爷子为二少夫人请个方子配副药来,月信头一日,奴婢瞧着二少夫人身子甚是不爽……”
“那就去找刘叔呀,光想着药能自己飞来呀!”
夏兰的话未说完,便被南贵打断了,他那话中之意略带着些许责怪,夏兰微微嘟起了嘴;
“干啥呀?”南贵不解:“别杵在这和我大眼瞪小眼了,快去吧。”
“二少爷,您错怪奴婢了,是二少夫人不允,奴婢怎敢自作主张啊!”
“秋儿不允?”
“正是呐,二少夫人不想叨扰刘老爷子,又不想让人错以为她身子娇贵。”
“浑说,莫要听她的,你快去吧,我与她分说!”
夏兰得了令,展颜一笑,痛快应‘是’,微福一礼便快步往院外而去了;
“媳妇,你身子不爽利莫要硬挺啊!”南贵进来便瞧见面色泛白的沈如秋,就那般恹恹的斜靠在榻上,立时有些不悦:“夏兰成日伺候在你身边,心疼你不亚于我的,我已打发她去寻刘叔了。”
“哎呀,一个月信,你何必去劳烦刘叔呐!”
“月信咋了,你莫不是忘了,当年嫂子月信来时,甚是可怖的。”
“长嫂那般难过,是因着双生子落下的体虚之症,怎能和我一样般呐!”
“罢了罢了,不说这些。”南贵不想与媳妇再分辩此事了,左右夏兰已被自己打发去了,药端上来,她自是拗过自己的;
“媳妇,我和你说件有趣的事。”
“何事?”
“刚刚我归家时,在大门处遇到了张正。”
“是何人呀?”
“你忘了,郑红叶的男人,田嬷嬷家的姑爷。”
“哦,想起来了,他,他是卖羊肉的吧;对,二十七了,之前听李管家提过一嘴,二十七、八,他会送新鲜羊肉来的;不过,你遇到他会有何趣事啊?”
“不是他的事,是咱们都‘挂心’的一件事;媳妇,前些时日你还提及咱们家那个过气的‘姑爷’呢!这不,今日张正就送来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