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如出一辙的轻蔑,南贵嗤笑着嘲讽道:
“当官的竟行起巴结之事,真真是丢脸得很。”
正厅之内众人闻听南贵之言,皆是淡淡一笑;
李世国放下茶盏:
“松阳镇是安稳的,他们还算是得力。”
片刻的安静,沈如秋递给李涵慧一个眼色;
她略一犹豫,便清了清嗓子,大方的接着南贵的话:
“爹和二哥既然讲完,那长嫂,我这能讲的,只有书斋和茶楼;林掌柜与我说道着,书斋的生意极为红火,他得了您的令,如今俨然是灵海书斋的大掌柜了,外面的分号,京城内的分号,皆是由他一手掌管着的,许家三公子的书斋米掌柜也是经营得不错,只不过,许家大爷的那个书斋,就有些差强人意了,林掌柜直叹可惜了您这番心意。”
许珊微微挑眉,面色略有惊讶;
沈如秋细细观之,原以为是她惊讶于李涵慧所讲的事;
可她那眼神却是紧紧的盯着李涵慧,在听得书斋时,许珊的眼中有一闪而过、微不可察的笑意;
沈如秋眉心微紧,不禁侧目去看李涵慧,蓦得,她明白了:
(原来长嫂不是惊于许家大爷的书斋经营不善,而是讶于,林掌柜啊,瞧瞧慧儿一口一个林掌柜,呵呵,这书斋和茶楼门对着门,二人交集就多了起来,一个没丈夫,一个死媳妇……哎呀,这,这难道就是元风师太之前提点慧儿的深意吗?我的老天,原来是他啊!)
沈如秋思绪清明,眼神泛光,嫣然浅笑,但听得李涵慧继续分说:
“长嫂,茶楼可真真是个好所在,原以为妇人聚在一起爱说嘴嚼舌头,哪成想,这自栩斯文书生的,也是会说三道四的讲事非;长嫂可还记得您家那个亲戚,靖亲王府三公子的小妾,叫,叫周冷双吧,估摸着是过不去年喽,今日刚开市,等明日我去过,定是能知晓的。”
沈如秋侧头冷静发问:
“这么快?不能吧,算来,尚书大人成亲时出得丑事,月余有孕,如今,还不到四个月吧,我原以为就算是让她没了,也要寻个难产的由头呐!”
许珊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你们夫妻的脑子可是不似从前了,遇事也能做到处变不惊,冷静应对,甚好!”
“长嫂过誉了!”
李涵慧笑着回答沈如秋的疑问:
“二嫂,女子有孕,害口难食,身子发虚,这虚着虚着就弱了,弱大发劲了,您说,能如何啊!听人传得,年前就开始只饮着汤水了,靖亲王府是有府医的,却能让她陷入危险,怕是不成了。”
南贵冷哼一声:
“活该,她是自作自受,作死作到头了,一个小丫头片子,鬼心眼子咋就那么多呢!”
许珊淡道:
“这就是京城,午间义父曾言,京城是没有人情可讲的,三叔、秋儿,你们是在京城呆过的,慧儿也是在京城一直久居,高门大宅,小官小户,内宅所出的女子,不论是闺阁女儿还是妇人,皆存着十八个玲珑心,十九副绕回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