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得到皇恩宠爱已经差不多是一定的了,今日觐见自己又差不多有些得罪了满军旗与蒙军旗的新嫔妃,从她们的态度便可发现众人的嫉妒和不满。若是明日头一个被选中侍寝受到皇帝宠爱,以致频频有人在背后暗算,那可真是防不胜防,恐怕自己的下场要凄惨极了!
甄嬛望着满地细碎凋落的海棠树叶,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早晨的风还有些凉,吹过她身上不由得漫起一层寒意,忽觉身上一暖,多了一件缎子外衣在身。回头见浣碧站在身后关心地说:“夜来风大,小主小心着凉。”
甄嬛疲倦地一笑:“我觉得身子有点不爽快,命小荷子去请太医来瞧瞧。记着,只要温实初温大人。”浣碧慌忙叫流朱一同扶了她进屋去,又命小荷子去请温实初。
温实初很快赶到了,因为来得急了还有些微微的气喘,甄嬛身边只留流朱浣碧二人服侍,温实初搭了脉,又看了看她的面色,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不知小主的病从何而起?”
甄嬛淡淡地说:“我日前受了些惊吓,晚间又着了凉。”她看温实初一眼,他立刻垂下眼睑不敢看她。甄嬛面露哀色,徐徐地说:“当日在宫外,大人的承诺不知是否还当真?”
温实初脸上的肌肉突的一跳,显然是没想到甄嬛会这么问一句,立刻跪下说:“小主此言微臣承受不起。但小主知道臣向来遵守承诺,况且……”他的声音低下去,却是无比坚定诚恳:“当真,永远事事,以你为重。”
甄嬛叹息道:“永远二字,说来简单,若真做起来只怕是很难了。”温实初神色一凛,情真意切:“微臣自知别无所长,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重诺而已。年少相识,甄家救父之恩,没齿难忘,小主吩咐即可。”
甄嬛心下顿时松快,只觉得温实初果然是个长情的人,她没有看错。甄嬛穿着一身家常的淡青团花缎袍,袖口滚了两层镶边,皆绣着疏落的几朵雪白合欢,配着浅绿明翠的丝线花叶,清爽中不失小主的尊贵。她使出百分之二百的状态,嘴角微微向下,眼神勾魂,带着引人怜惜的清愁,却故意保持克制与矜持,露出清纯之态。她微微哽咽:“我不想侍寝。”
温实初听了先是一喜,难以控制地上前一步,复又眼神黯淡下去。他原本就对甄嬛怀有如今不能明说的心思,即使知道二人已经不会有一丝可能,如果甄嬛不愿侍寝他依然心里有隐秘的欢喜。“虽然微臣的心中也不愿小主侍寝,可是小主既已入宫,侍寝便是迟早的事,为前程计,还是越早越好啊。”
甄嬛见他似有不愿,便用出了最后的杀招,她以手支颐,眼中盈然有泪光,垂泪呜咽不止:“嬛儿知道温大人为我好,可我实在害怕,这个时候侍寝。”
美人垂泪,是个男人都不能铁石心肠,更何况那美人还是心上人。于是温实初心一软,下定决心:“微臣自知无福陪伴小主一生,但若能够保护小主一世周全,也算是成全了当日的承诺。”
于是温实初便为甄嬛开了“好好调养”的方子,浣碧服侍甄嬛躺下休息,又煎了一服温实初送来的药让她睡下,次日起来病发作得厉害。温实初禀报上去:甄贵人心悸受惊,感染风寒诱发时疾,需要静养。
作者君把甄嬛写得好像太心机了点,本来她在我心里的形象应该是有点小茶的而已,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