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温实初和林经赋两人一同研制时疫方子并进展神速之后,江城江慎两人便开始在太医院悄悄关注着这两人。温实初和林经赋都注意到两兄弟的异常,不过他们忙于改进药方无暇顾及其他,便没多关注。
谁知几日后,江诚江慎在得知他们二人快要成功是偷了二人的药方先一步送去了仪元殿。皇上拿到江诚江慎呈上来的药方后,心中存疑,因为前些日子并没有听说他们二人在研制药方。他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被他二人巧舌如簧应对过去后,皇上便信了,正准备大肆封赏二人,谁知苏培盛来报,林经赋和温实初带着方子来了。
皇上以为他二人带来的是另一个方子,谁知对比两个方子,发现除了一味药和一些剂量不一样以外,其他都一模一样。皇上一时间分不清到底谁偷谁的,按时间,江诚江慎来的更早,按人品,他更相信温实初和林经赋。
江诚江慎先发制人,开始指责温林二人抄袭,温林也不是好欺负的,开始据理力争。只是江诚江慎既然能骗过皇上,可见其诡辩能力。温林二人说不过那兄弟俩,落了下锋,这时甄嬛来了。
“嫔妾参见皇上!四位太医这是在为用药问题而争论吗?嫔妾方才在外面就听见了他们据理力争的声响,真是辛苦你们了,如此负责。”玄凌见到甄嬛,揉着太阳穴道:“你来的正好,帮朕分辨分辨他们孰是孰非。江诚江慎二人带来了一个方子,温林二人也带来了一个方子,两个方子相差无几,他们都说对方偷盗,你可以法子?”
甄嬛莞尔一笑道:“这还不简单,用医用药自有其道,虽说时疫从前并无解决的法子,但太医们的方子总不是凭空捏造的,万物相生相克自有其理,皇上只需让他们阐述其方子的用药原理即可分辨。”玄凌点点头,方才他被四人的争论吵得头疼,才没想通。
皇上拉着甄嬛坐到一旁的软榻上,面无表情道:“既然是江诚江慎先到的,那就你们二人先阐述自己的研制药理吧。”听到皇上让他们先来,江慎肉眼可见的慌了,正要坦白却被江诚拉住了,只见江诚故作镇定道:“回皇上,这药方既然是微臣兄弟二人率先呈给您的,那么温太医和林太医偷窃药方的可能性更大,所以微臣提议让他们二人先说明。”
玄凌无所谓谁先谁后,便同意了。温林二人也没有推脱,一唱一和配合着把自己的研究过程十分流畅地阐述清楚,最后林经赋还指出了江诚江慎的方子里与他们的不同的一味药是黄芪,而他们用的是大青叶。这两味药都有治疗发热的功效,只是针对的症状不同,温实初还补充说明了他们为何把黄芪换成了大青叶。
这最后的补充对江诚江慎来说可谓是当头一棒,江诚刚才的镇定赌的不过是温林二人的记忆力不会如此之好,只要有一处含糊不清,他江诚就能通过诡辩来摆脱罪名,谁知二人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在皇上充满压迫感的眼神下,江诚江慎跪下认罪。见他们终于认罪了,甄嬛在皇上不知道的地方松了口气。心底还有点可惜华妃被封住了出不来,不然她肯定会跟着江诚江慎两兄弟过来一起邀功,到时若是当面被拆穿,时疫当前,皇上不可能再因为年家而偏袒她了。
温林二人的方子也得到了皇上的认可,命他们先选择三十个病情较重的宫人试验方子的效果,再大面积推广使用。温实初和林经赋得了令,立刻投身试验去了。
医者仁心,温林不愿强制要求病患使用他们刚刚研制出来的药方,故而放出消息,让想参与试验的病患自愿来找他们。没想到相信他们医术的人很多,几乎都愿意做第一批的那三十个人,他们便在病患中选了其中症状相对严重且十分典型的三十人。原本这三十人里并没有曹琴默的,只是深知自己身体状况再拖下去极有可能没命的曹琴默,让小荷去求了温实初把她也算上。温实初心肠软,最终也答应了。
药方是温林二人和在背后的清芷仔细打磨过的,药效果然很好,根据病人的反馈,他们有调整了一下个别药的剂量后才交给皇上,让他派人推广到宫外。
这个药方吹散了时疫带来的阴霾,给人们送去了希望。被冰冷笼罩了将近一个月的紫奥城终于看到了一丝暖阳。有了根治的药方,皇上终于放下心里的大石头,大肆封赏了此次时疫有功的人,温实初和林经赋自然是头功,金银珠宝无数,官职也升为了正二品副院判,仅次于章弥。提供了预防感染的药方的清芷也得以升为正四品宜人,和孙青竹平起平坐了。
时疫得到全面控制,但感染了的病患还未彻底痊愈,为了避免二次爆发,宓秀宫和瑶华宫和其他几个没有主子却有病患的宫室依旧封着,后宫嫔妃也依旧不用去请安,减少外出。只是马上就是除夕夜了,皇上想趁此机会热闹一下,虽然不能设宴,但他吩咐内务府在宫道上挂满了红灯笼,还让他们去各宫好好装饰一下,就连封着的宫殿也不落下。
也早早吩咐了内务府,备好丰盛的酒菜,就等着除夕夜送去各个宫中。这些酒菜当然也是按位份分配的,只是会比平常丰盛许多,皇上私心给陵容配了与皇后差不多规格的菜品,只是没人知道,就连陵容自己也想不到。
除夕夜,本是团团圆圆举国欢庆的日子,但紫奥城内却没有像往年一样设宴。皇上独自一人在仪元殿内饮酒,看着有些寂寥。原本皇后有邀请皇上去凤仪宫共进晚餐的,但皇上拒绝了,选择在仪元殿自己吃。
而陵容的瑶华宫内却充满了欢声笑语。陵容有意在时疫过后好好宽慰陪她封着的宫人们,早早让人准备了篝火和烤肉,再加上皇上送过来的上好酒菜,所有人包括已经痊愈了的小陶子都聚在院子里吃酒吃肉,好不惬意。
皇上喝了许多酒,已经有些微醺了,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他莫名的想到了被封在宫里将近一个月、怀着孩子独自面对时疫的陵容,一时间心疼、思念、愧疚的情绪涌上心头。于是只带上了苏培盛,独自走去了瑶华宫,走到宫墙外,隐约听到了古筝的乐声。
皇上制止了守卫的问候声,站在宫门处听完了一曲《春节序曲》。等弹奏结束,他才喊道:“容儿!你还好吗?”陵容突然听到皇上的声音,以为是幻听,问过身边人确定确实是皇上的声音才扬声回道:“我很好!孩子也很好!皇上好吗?”
听到她的声音,玄凌压住喉咙的苦涩,道:“朕也好!都好,那就好!你放心,时疫很快就会过去了。”陵容感动道:“嗯!我相信皇上!”话音落下,两人一时无言,隔墙相望。最后还是陵容劝道:“夜里冷,皇上快些回去吧,免得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玄凌被冷风吹得也清醒了许多,感怀的情绪也少了,听她这么说习惯性点头,又想到陵容看不到,于是说:“好,你照顾好自己,早些休息!朕先走了。”说完,在陵容以及整个瑶华宫的恭送的声音中转身离去。
皇上在除夕夜特地赶来瑶华宫安慰她这是陵容没想到的,感动的同时又有些兴奋,这正说明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她这么久的努力没有白费。
正月初十,紫奥城内最后一个时疫病患痊愈,皇上宣布解除禁令,各个被封着的宫室解封。瑶华宫解封当天,皇上便去了陵容那,一连歇在瑶华宫五天,直到正月十五,才按规矩去了凤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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