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日,苏培盛带着两副圣旨从仪元殿出来,首先往宓秀宫走去。华妃在殿门口等候多时,见到苏培盛喜滋滋的上前迎接,“苏公公一路过来辛苦了,可要喝杯茶?”
苏培盛还是头一次受到华妃这么热情的迎接,有些不自然的后退两步,“娘娘太客气了,不过奴才无福享受了,得赶紧办完差好向皇上交代。”
苏培盛说罢,华妃便退到自己该站的位置跪下,苏培盛收起和善的表情,庄而重念道:“华妃年氏接旨!”华妃按耐住自己,严肃道:“臣妾华妃年氏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华妃年氏世兰,聪慧敏捷,端庄淑睿,敬慎居心,久侍宫闱,性资敏慧,率礼不越。着即册封为从一品皙华夫人,钦此!”
华妃怔愣在原地,十分急促地问道:“公公,圣旨可是拿错了?”苏培盛听她如此问,急忙解释道:“娘娘,圣旨可是奴才亲眼看着皇上写下,亲手从皇上手上接过的,怎可能有错?”华妃依旧不信,“可是皇上之前不是说要封本宫为贵妃吗?内务府连吉服都送过来了!”
苏培盛无奈道:“许是内务府送错了,从始至终圣旨上写的都是夫人,娘娘还是赶紧接旨吧!”华妃满心期待瞬间落空,此时正是情绪不稳定的时候,那还记得刚才还对苏培盛客客气气的自己,“怎么会送错呢?本宫亲眼听到黄规全说的……”华妃还要继续纠缠,颂芝眼见苏培盛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制止道:“黄公公贵人事多,送错也是正常,娘娘接旨吧!”
华妃回过神来,“臣妾接旨!”既然封的不是贵妃,那之前送过来的吉服也要让苏培盛拿走了。华妃拿着苏培盛给她的圣旨左看右看,“皙华夫人”这四个大字正正躺在圣旨中央。眼见着华妃就要发火了,颂芝赶紧跪下贺喜,“奴婢颂芝携宓秀宫上下奴婢恭贺夫人大喜!”
华妃撇了撇嘴,道:“不过是个夫人,有什么可喜的。”颂芝不赞同道:“娘娘此言差矣,今日是夫人,那贵妃之位便指日可待!娘娘细想,这阖宫上下有哪位嫔妃的恩宠家室资历比得上娘娘您呢?贵妃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华妃被颂芝哄高兴了点,不过还是有不甘,“你说,皇上为何出尔反尔呢?”颂芝急道:“娘娘慎言!”华妃自知说错话,讪讪然闭上了嘴。颂芝继续说道:“宫里能左右位分的统共那几个,太后不管事,皇上又宠您,剩下的……”颂芝说到这儿便不继续说了,反而说道:“娘娘您也是知道了,近来宫里宫外都有针对咱们年家的风言风语,皇上不在此时封您为贵妃,说不定是对您和咱们年家的保护呢!”自年羹尧又打了胜仗,年家的势力越发壮大,在京城可谓是横着走,也因为年家人太过豪横,其他官员看不惯,便联名上书皇上,让皇上出面压制。
提起这个,华妃更是来气,“那些个文人骚客整日不务正事,净盯着年家看,整日写些乱七八糟的折子让皇上为难!又有何用?关键时刻还不是靠哥哥征战沙场?躲在年家背后安逸,也好意思说年家张扬,他们也配!”这话说的严重了,颂芝不敢符合,低着头降低存在感。
且说苏培盛从宓秀宫出来后,去储秀宫宣读了欣容华封贵嫔的圣旨,与华妃不同,吕盈风又惊又喜,忍着眼泪真情实感地感谢苏培盛,然后让下人给他拿了丰厚的赏银,就连随从的小太监都有赏银。储秀宫与宓秀宫天差地别的态度,宫人们自有计较。
二人的册封礼定在了十日后,也就是五月三十日。册封礼后,天气依旧炎热,今年因为年初的时疫劳民伤财,夏日即使炎热,皇上也不打算大动干戈去太平行宫了。但陵容觉得这天热得不正常,已经有大半月没有雨天了,宫外怕是闹干旱了。
果然,几日后宫外传来消息,有好几处地方正闹干旱,再不下雨今年的收成怕是保不住了。为了黎民百姓,皇上皇后决定去天坛祈福。
来回路程不短,祈福贵在心诚,皇上皇后要在天坛斋戒三日以示心诚。皇后不在的时日里,皙华夫人便是后宫第一人,无人在上头压着,谁也想不到她会做些什么对付其余嫔妃,尤其是甄嬛几人。
陵容自知道皇上皇后要离宫后,便一直坐在窗边思考着什么,孙青竹她们不敢打扰,但英英可还不知事,午睡起来没见到陵容便开始抽咽,把陵容神游天外的思绪拉了回来。抱着英英小声哄着,看她露出了可爱的笑容,陵容依旧不知道甄嬛的孩子能不能保住。
按理说,今世没了她掺有麝香的舒痕胶,淳贵人也没有因故离世,甄嬛的胎应该要比上一世稳很多,不至于因为欢宜香和烈日而流产了,但伤身是肯定的。若是她与甄嬛还和从前一般亲密,陵容肯定费尽心思去保住她的孩子也不让她受华妃刁难,但如今她们已不在一个阵营,陵容可不想因为此时的善心而为以后留下后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