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昇在晚上才猛地想起,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路诗瑶了。
那年安挽月怎么说的来着?
诶?很久没见过谁了?
路诗瑶被禁锢在遗忘的记忆里,说不出话。
她很久没有见过天色了。
安挽月还是和往常一样,热了杯温牛奶放在初昇床头柜,看着人喝完读上半小时书,才让他睡。
“之前你盯着我喝蜂蜜水,现在盯着我喝牛奶?”初昇看着书随口问,没有把目光分给安挽月。
“牛奶助眠,早点睡。”安挽月坐在床上,耷拉着眼应付,“我脸皮薄,新闻上看到你会觉得丢脸。”
“我又不是天天熬夜。”初昇把书放下,躺上床,枕着安挽月的大腿,“那么担心干什么。”
“对记忆力不好。”安挽月垂着眼看他,打了个哈欠,恹恹欲睡,“我要你出人头地,小小年纪记忆力就不行了高中怎么办。”
“你今天睡这屋吧。”初昇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我去洗漱,回来差不多也该睡觉了。”
安挽月阖着眼,没说话。
初昇小心地起身,走之前没关卧室的门。
他从洗手池回来的时间屋子里已经没人了,床单被铺的平整,被他随手搁在桌上的玻璃杯也被收走。
初昇就知道安挽月不会留在这过夜,专门给他留了门。
“唉。”他把窗帘拉上才关灯,看着黑漆漆的床,不知道说什么。
“哥哥啊。”
七岁之前,都是他妈妈和他同屋睡的;七岁之后,安挽月给他讲了三年的故事,等他睡着了才离开。
十岁之后他就长大了,安挽月偶尔过来讲个故事哄一哄他。
他们之间好像就从这里拉开隔阂。
初昇在回忆里睡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小时候的缘故,他今晚上做了个梦。
他梦见路诗瑶站在熊熊烈火中,被滚滚浓烟淹没。周遭的绿树被火舌舔舐,人间堪比炼狱。
安挽月逐渐代替群火里的人,天亮堂堂的,又灰蒙蒙的,倾盆压下来。
路诗瑶倚着树,脸色煞白,衣服上还有被星火啃噬的痕迹。
安挽月消逝在宅院里。
梦里的初昇像疯了一样冲进宅子,他所到之处,大火被熄灭,一切象征安挽月存在的事物被烧成灰烬。
就好像他从来都不存在一样。
除了遍地的灰尘,和路诗瑶身上残破的衣服,似乎没有什么能证明安挽月存在过。
这些也不足以证明。
蝉鸣响起来了,夏风吹起来了,海浪拍打沙滩,夕阳倾泻下来,给宅子镀了一层光。
安挽月拿手指戳初昇的肩头,笑得一脸灿烂。
说实话,初昇很久没见安挽月笑的这么高兴了。
就好像脱离了寒冷的冬日,又见到了阳光;就像一副山水画上高飞的鸿雁,像有了眼睛的长龙。
像身上的镣铐被卸下,精致的眉眼褪去冷漠,整个人看起来鲜活了些。
“你要记得我。”
……
初昇猛的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心跳如擂鼓。
月光从窗帘没照顾到的地方钻进来,初昇莫名觉得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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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烂 想了几天还是打算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