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言她喜欢你离她远一点。
净渊我才不信。
净渊看来你也不是很了解她嘛。
修言谁说我不了解——
修言她喜动，喜热闹，对所有没玩过的东西都会感到新奇；喜欢好看的花，但凡好看都喜欢，现在最喜欢的是星灵花，蓝瓣银蕊的那种，晨露未干时最是娇嫩，最不喜欢的还是月昙，说香味冲鼻子；她喜甜不喜酸，除了甜味，不爱吃其他味道大的东西；喜欢收集会发光的石头，单纯觉得好玩、漂亮；喜欢听故事，不喜欢说教；喜欢睡前看星星，经常会看着看着就睡着；背书时爱绕柱子转圈…
修言如数家珍，语速渐快。
净渊眼中金光大盛，修言突然刹住话头，表情凝固。
修言你套我话？
修言一把揪住净渊衣领，净渊无辜地眨眼。
净渊是你自己说的。
他轻松挣脱，晃了晃偷偷记满喜好的掌心。
净渊不跟你说了，我还约了阿萝一起去星河捞月亮鱼。
说着，净渊扬唇转身就跑开了。
修言咬牙切齿，此刻很想用砚台砸了那张笑脸。
修言星河禁渔！
净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当没听见，现在知道了灵萝的喜好，满心跃跃欲试。
当净渊变戏法般捧出一簇星灵花时，灵萝又惊又喜，眼睛亮得让他心尖一颤。
蓝瓣银蕊，滚着晨露，完全符合修言透露的喜好，花茎上缠着星砂凝成的细丝，在阳光下像银河碎屑般闪烁。
净渊喜欢吗？
灵萝喜欢！
她欣喜地点头，手指碰了碰花朵，旋即仰头望着净渊。
灵萝你是怎么变的？
将她的喜悦尽收眼底，净渊的胸口掠过一丝异样，这双眼睛太干净了，干净得让他精心准备的台词卡在喉咙里。
但妖神毕竟是妖神，他迅速调整表情，伸手摘出其中一朵，送给她，弯腰凑近，看着她的眼睛。
净渊秘密。
从那以后，根据修言说得那些喜好，灵萝爱玩，他就带着她玩；她喜欢花，他就日日给她送来好看的花；她喜甜不喜酸，他就常常带她爱吃的东西；她喜欢带颜色的石头，他就去云海捡一堆的虹霞石；她喜欢听故事，他就给她带来了许多话本…
修言白天看得紧，净渊也会晚上偷偷来，夜阑更深时，她睡在榻上，他靠在榻下，故事尚未讲完，灵萝便已经睡着。
净渊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定定地望着她的睡颜，趴在榻沿，一时竟忘了合上话本。
看她长睫如蝶翼般安静垂落，指尖无意识地抬起，却在即将触及她脸颊时倏然停住，像是怕惊扰她。
静谧之时、无人打扰的独处，灯火将他锋利的眉目镀上柔光，也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连发丝都泛着细碎的金芒。
心底某处愈发松动，无声无息。
他忽然觉得，那些话本里曾被他嗤笑为‘凡尘愚念’的情愫，此刻竟如藤蔓般疯长，缠绕上他的神魂，再难剥离。
他指尖轻轻拨弄她些许挡脸的发丝，原来爱意滋长时，连呼吸都会变得小心翼翼。
收回手，他终是极轻地叹了口气，指尖凝起一点神力，将灯火压得愈发昏暗，话本被无声搁置一旁。
净渊夜安。
低沉嗓音揉碎了所有锋芒，只余下夜雾般的温柔与笑意。
只余这一方静谧天地，容她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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