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魏府,郑楚玉身边的管事嬷嬷匆匆迎上来,脸上带着忧色,福身行礼:“男君,袁先生,您二位可回来了。”
魏劭脚步一顿,目光扫过嬷嬷脸上的忧色:
魏劭何事?
“是女郎…”嬷嬷压低了声音,“女郎前几日染了风寒,有些发热咳嗽,怕过了病气给男君和将士们,今日才没能去迎男君凯旋,女郎让婢禀报一声。”
魏劭风寒?
魏劭眉峰微敛,关切道:
魏劭可看了侍医?药可对症?
“看了看了,说是着了风邪,开了方子,已无大碍,只需静养几日便好。”嬷嬷连忙回答。
魏劭嗯,我去看看她。
说完,魏劭抬步便欲往郑楚玉的院子方向走去,嬷嬷却有些为难地拦了一下,陪着小心道:
“男君,女郎方才醒了片刻,特意叮嘱了…说病容憔悴,怕过了病气给男君,也…也不想让男君瞧见她病恹恹的模样,请男君过些日子,等她好了再来瞧她。”
嬷嬷说这话时,眼神有些闪烁,显然也觉得这理由有些牵强。
魏劭脚步顿住。
怕过了病气?他征战沙场,尸山血海都踏过,岂会在意这点风寒病气?
至于病容…
他魏劭的妹妹,便是病着,也是最好看的。
魏劭我不在乎。
说罢,魏劭抬脚而去,吓得嬷嬷再次拦住。
“男君还是不要去了,若是去了,女郎怕是会不开心的。”
闻言,魏劭眉头一皱,察觉怪异。
看嬷嬷阻挠的架势,隐隐感觉到什么,心中掠过一丝不解,但更多的是对郑楚玉的无奈和纵容。
魏劭知道了,让她好生养着,我晚些时候再去看她。
交代完,心里暗暗盘算,转身便往书房走去。
袁慎在一旁默默听着,不禁担忧,思量着去看一看她,却又想起魏劭那道严禁外男靠近的禁令,尤其是针对他和洛子商。
那嬷嬷又像是刚想起什么,对着袁慎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点歉意的笑容,“袁先生,女郎方才也提了一句,说若是先生得空…想请先生过去一趟,有些有些课业上的疑问,想请教一二。”
这话说得极其自然,仿佛真是学生请教先生。
袁慎眸光微闪,瞬间明白郑楚玉的意思,了然一笑。
魏劭原本已走出几步,闻言,霍然转身,精准地钉在袁慎那难掩的惊喜和温柔的脸上,再转向那回话的嬷嬷时,目光已带上了冰冷的审视。
魏劭课业疑问?
魏劭她病着,还惦记着课业?
这话问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魏劭我怎么不知道她何时这么好学?
那嬷嬷被魏劭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是…是女郎亲口吩咐的…”
袁慎已顾不上魏劭那要吃人的目光,强忍着几乎要扬起的嘴角,努力维持着军师的镇定,对着魏劭恭敬一礼:
袁慎慎为西席,职责所在,理应为女郎解惑,去去就回。
说罢,不等魏劭回应,便对着嬷嬷使了个眼色,脚下生风般迫不及待地朝着院子的方向走去。
魏劭站在原地,看着袁慎那明显带着雀跃的背影,荒谬地皱起眉头,强烈的不平衡感瞬间直冲头顶。
什么病气?什么病容?全是借口!这丫头分明是故意躲着他!
凭什么?
她敢躲着他?
她敢让袁慎进去?!
她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他这个表哥!
幼稚的醋意蹭蹭往上冒,他猛地攥紧了拳头,牙关紧咬,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冰冷的字:
魏劭好…好得很。
有本事一辈子不来见他!
看看谁先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