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娥皇此番前来带来了粮食,希望能当做寿礼,与此同时,焉州牧乔越听从小乔的安排,也派洛子商运送来麦种。
小乔推测为何苏娥皇会送来粮食,如果魏劭接受苏娥皇的粮食,那焉州的面子将无处安放,但让小乔意外的是,魏劭坚守和她事先的约定,并未收下苏娥皇的粮食。
眼看着乔家的麦种进入了城中,苏娥皇知道魏劭拒绝麦种是为了小乔,因此打算从麦种上面动手脚。
苏娥皇只好去朱氏那里旁敲侧击,寻找机会,意外得知魏劭与郑楚玉即将成婚的消息,朱氏还乐呵呵地请苏娥皇留下来观礼。
苏娥皇笑着答应,离开后却是眉宇阴霾。
“阿姐,你这是怎么了?”
回驿馆的路上,一旁的苏子信关切地问道。
苏娥皇我还以为,魏劭将我们安排在驿馆是为了乔女,没想到,是为了那郑楚玉。
“郑楚玉?” 苏子信愕然,“不是因为乔女?”
苏娥皇方才朱夫人还邀请我多留几日观礼。
苏娥皇朱夫人还说她因乔女之事与魏劭闹过别扭,还气得病了一场,可见她心胸狭隘,又没什么城府。
“阿姐是打算…?”
苏娥皇正是这点可利用。
苏娥皇郑楚玉对乔女不满,这是人尽皆知的事,若是乔家的麦种不是运来渔郡,作为联盟的诚意和老夫人的寿礼吗?
苏娥皇你去‘偶遇’郑楚玉,与她交好,装作无意间透漏,乔女要仗着这批麦种,威胁魏劭,嫁入魏府,让她去想办法调换这批粮食,以此在寿宴上破坏乔魏联盟。
“她会听我们的吗?”
苏娥皇眼神微妙,额间那朵精心描绘的牡丹花钿也因她有些扭曲的表情而显得狰狞,语气带着刻骨的轻蔑。
苏娥皇被保护得太好的娇花,空有美貌,毫无心机,只需稍加挑拨,让她觉得是在报复乔女,出口恶气,她定然会头脑发热,至于事后…
她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狠厉。
苏娥皇若事情顺利,乔魏生隙,我们目的达成,若事情败露…就将所有痕迹引向郑楚玉,再来个死无对证,说是她因妒生恨,不满乔女,私下破坏乔家麦种。
苏娥皇有意设计,苏子信一向听从苏娥皇,想到此行,还有一个纪咏忍不住问道:“阿姐,那纪先生那边…是否要知会一声?毕竟他是姐夫派来。”
提到纪咏,苏娥皇眼底闪过一丝忌惮。
那个男人让她本能地感到危险,她沉吟片刻道:
苏娥皇到了驿馆,请纪先生过来,就说…我有事请教。
…
回到驿馆,纪咏施施然而来。
他依旧是一副万事不萦于怀的散漫模样,仿佛只是来闲逛一场。
纪咏夫人有何指教?
他随意坐下,目光扫过苏娥皇姐弟。
苏娥皇脸上堆起惯有的柔媚笑容,将调换粮食、利用郑楚玉破坏联盟、必要时嫁祸的计划,以一种“求教良策”的姿态婉转说出。
当然,隐去了自己最大的私心——
除掉郑楚玉。
可即便她不说,纪咏也猜到了。
苏娥皇…纪先生以为,此计可行否?
苏娥皇还请先生指点迷津。
苏娥皇姿态放得很低。
纪咏听完,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评价道:
纪咏计策本身,倒也无甚新奇,利用人心嫌隙,制造矛盾,本是常法。
纪咏夫人既然已有决断,自行决定便是。
这轻飘飘的态度,让苏娥皇有些拿不准。
她心思一转,趁机试探道:
苏娥皇先生说得是。
苏娥皇不过妾身听闻,先生前几日还递了拜贴给那郑姝,所以才…
苏娥皇欲言又止,试探地看向纪咏。
纪咏眼皮都没抬一下,随口道:
纪咏哦,不过是想打听几句旧敌的消息罢了。
苏娥皇旧敌?
苏娥皇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诧异地重复了一遍。
纪咏抬眸,对上苏娥皇探究的目光,只是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并未解释。
那笑容仿佛在说:你猜。
苏娥皇只能强笑道:
苏娥皇原来如此,那妾身便按方才所言行事了。
纪咏夫人自便。
纪咏起身,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纪咏一走,苏子信立刻凑上前,压低声音:“阿姐,这个纪咏…可靠吗?他这态度,模棱两可的…”
苏娥皇望着纪咏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缓缓道:
苏娥皇他不是我们可以用常理揣度的人。
纪咏。
不是一个可以被美色迷惑、被权欲驱使的普通男人。
这是一个怪物。
苏娥皇我们按计划行事,但对他务必敬而远之,莫要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