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显来到客栈时,陈曦已经带着岑婆出去了,掌柜的在李相显进门的那一刻便迎了上去,掌柜的:“东家,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李相显:“今日休沐便四处逛逛,恰巧经过便来看看。”
掌柜的在昨天伙计回来后,大致就猜到了昨日投宿哪对看似母女二人的住客跟东家应该有些关系,预料到了东家会来,没想到这么快。
掌柜的:“东家既然来了,不如看看最近的账本。”李相显想着等着也无事,既然掌柜的给了理由,那他就顺着台阶下。
李相显点了点头,掌柜的把李相显引到后院花厅,眼神示意伙计去把账本搬过来。陈曦先带着岑婆去了一家馄饨摊,点了两碗馄饨。
陈曦:“岑姨,这家的馄饨可以说是京中最好吃的馄饨,您尝尝看。”
岑婆听到陈曦叫自己岑姨的时候,心中乐开了花,拿起勺子舀起一颗馄饨,吹了吹,放到嘴边轻咬了一口,肉汤在口中弥漫开来,果然鲜美。
岑婆:“不错,只是对我来说有些淡了,老板可否拿些辣椒油。”摊主听到岑婆的话,端了一小碗辣椒油放在岑婆面前,提醒岑婆少放一些,他家辣椒油有些辣。
两人吃完馄饨,陈曦望着岑婆身上的衣裳,心中想着要不带岑姨去购置几件新衣裳。陈曦:“岑姨,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岑婆:“不如我们去布坊看看,快立秋了刚好给你漆叔添几件衣裳。”陈曦听出岑婆话语中对漆木山的感情不免有些羡慕,她又想到了李相显。
岑婆看着呆愣在原地的陈曦,轻声询问。岑婆:“阿曦可是哪里不舒服,若是不舒服,我们便直接回客栈歇息,改日再逛也是一样的。”
陈曦:“岑姨,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走神了,岑姨走吧,我们去布坊。”岑婆虽然担心陈曦却也不好强制拉着人回客栈,两人前往布坊的路上,岑婆一直留意着陈曦。
角丽谯回到西南分堂后,让人把那株忘川花苗种在盆中细细照料,自己则和几个大夫研究着如何制作无心愧,无心愧虽然有散功的作用,但若控制好用量,却不失一味很好的麻药。
几位大夫听角丽谯口述完配方,看着面前制作无心愧的主要药材。大夫:“姑娘,面前这些药材只怕不够我们研究的。”
角丽谯:“幼苗我已经吩咐人种下了,你们先拿这些研究。”大夫们点了点头,分别拿起面前的药材准备炮制磨粉,角丽谯走到一旁,提笔写信让人送回去交给李相夷,不然她怕他这个表哥一冲动,直接杀过来。
信件快马加鞭三日后送到了李相夷手中,李相夷看过信,想着角丽谯心中提到的无心愧,他好像听人说起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李相夷来到四顾门中的藏书楼,翻阅起楼中的医书,翻看了许久才在一本破旧的书籍中,找到了有关无心愧的只言片语,李相夷也想起来是谁说过。
李相夷把书卷放回原处,出了藏书阁去找刘如京。刘如京如今暂时顶替了角丽谯的位置,天天忙前忙后脚不沾地,看到李相夷来寻他,交代完手中的事,走到李相夷面前。
刘如京:“门主,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我处理出了纰漏,你派人来说一声就好了呀,何必亲自跑一趟。”
李相夷:“如京,你事务处理的很好,我来呢是告知你一声,我需要出门一段时日,门中就交给你了,有处理不了的事务,等我回来再说。”
刘如京看了看李相夷的神情,点头应下,李相夷拍了拍刘如京的肩膀,便快步走了出去,来到马房,翻身上马策马离开了四顾门。刘如京在李相夷走后才想起了,自己好像没有给门主准备盘缠,不知道门主自己是否准备了。
李相夷一路快马加鞭,日夜不停的赶路,两日后赶到了云隐山云居阁,漆木山满心欢喜的打开云居阁大门,看到是李相夷,脸色变了变。漆木山:“相夷,怎么是你这臭小子,我还以为是你师娘回来了。”
李相夷:“师父,你是说师娘不在云居阁,那师娘去了何处?还望师父告知徒儿,徒儿有急事寻师娘解惑。”
漆木山晃了晃手中的酒壶,李相夷瞬间明白了自己师父的意思,认命般的接过酒壶,骑马下山去给师父打酒,买菜肴。一个时辰后,李相夷带着酒&菜肴回到了云居阁,李相夷:“师父可以告诉我师娘的去向了吧。”
漆木山:“好了好了,你别晃了,我告诉你,你师娘去你兄长哪里了,今日天色已晚,你在云居阁修整一夜,明日一早动身吧。”
李相夷看着漆木山的模样应了下来,起身去厨房拿了一个酒杯,倒了一杯酒陪着漆木山喝了起来。李相夷:“师父,师娘离开云居阁有一段时日了吧”
漆木山:“是啊,你师娘走了有十来天了,不知道她近日过得如何?相夷你去了京城记得帮我好好照顾你师娘。”
李相夷:“师父您没有其他话语要徒儿转达了吗?”
漆木山的眼眶红了起来,一口饮尽酒壶中剩余的酒,在李相夷都以为漆木山醉了,准备送漆木山回房时。漆木山:“替我告诉你师娘,我想她了。”
李相夷:“好,徒儿一定转达。”
李相显等到未时二刻才看到岑婆和陈曦二人手牵手走进客栈,李相显快步上前想要接过岑婆手中的物件,岑婆一个闪身站在一旁,看了李相显一眼,快步上楼,李相显让旻炎在楼下等候,自己跟着岑婆上了楼。岑婆随手把物件往桌案上一放,自顾自的倒了杯水。李相显进屋后,拿起茶壶准备给岑婆续上。
岑婆:“老婆子可不敢劳烦李大人。”
李相显:“师娘,此处说话不方便,不如你先随徒儿回府,徒儿细细说与您听。”
岑婆:“你不是有谋划有布局吗?这下怎么就敢把老婆子我接到你府中,不怕别人抓住你的软肋威胁你了。”
李相显听出了岑婆话中的意思,上前拉了拉岑婆的衣袖,岑婆看着李相显的态度软了下来,叹了口气。岑婆:“你先去哄好阿曦,她若说回去,我就跟着去你府上小住几日。”
李相显下楼从旻炎哪里拿过给陈曦准备好的礼物,问了问掌柜陈曦所住房间后,让旻炎去岑婆屋外守着,自己去哄陈曦。陈曦听到屋外的脚步声,握紧了手中的茶杯,她其实心中有些紧张,她没跟李相显急过眼,虽然岑婆路上教了她几招,但是她不想用在李相显身上。
李相显进屋后,先把道歉说自己不该自作主场,把她支出去,他没有考虑她的感受,陈曦背对着李相显默默听着,李相显说完后,把锦盒推到陈曦的方向。李相显:“阿曦,你可愿意原谅我,便收下这件礼物,也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
李相显说完便去了屋外,陈曦转过身,眼角有些泪痕,看着面前的锦盒,打开看着其中的发簪,心中有些纠结,她只是怨李相显不跟她说,便替她做了决定,刚才在李相显解释的时候,她便想要转过身,告知李相显她愿意原谅她,但岑婆告知她的话,在她脑海中响起,她才没有马上转身。
一刻钟后,李相显看着走出来的陈曦,上前就要接过她手中的包裹。陈曦:“李相显,我只是考虑到不能让岑姨久住客栈,才同意跟你回去,我还没原谅你呢?”
李相显:“没事,阿曦你肯跟我回去,我就很开心了,我这就下去让旻炎去府中拉辆马车来。”
陈曦瞪了李相显一眼,看着他一脸欢喜的模样,深呼吸了几下。陈曦:“我说相显你能不能高兴过头了,你莫不是忘了当初为何支开我。”
李相显掩面轻咳了两声,李相显:“我太开心,一时忘了。”李相显说完便下楼去找旻炎安排,陈曦则去了岑婆的房间,李相显和旻炎离开半个时辰后,陈曦和岑婆才乘坐马车去李宅。
李相显在听到旻炎来禀报已经安顿好师娘后,拿起一旁的披风穿戴好,往岑婆的房间走起。岑婆在进府的时候,询问了旻炎这些年李相显的经历,旻炎一点一滴的都告诉了岑婆,岑婆听完,面色虽然如常,心中却是有些又心疼又气。
李相显进屋后,岑婆便捏住了李相显的耳朵。岑婆:“你小子如今是能耐了,连师娘都瞒着了,若不是旻炎那孩子实诚,你是不是就没打算跟师娘我说你这些年过得有多苦,有多难才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李相显:“师娘,都已经过去了,告知你除了让你难过,别无他用。”
岑婆:“怎么就无用了,师娘至少可以帮你把亏空给补回来。”李相显蹲在岑婆面前,轻拭着岑婆的泪珠,岑婆看着面前自己带大的孩子,如今走上了她最不想看到路,可是她已经无法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