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内肆意的笑声与打闹被头顶摇摇欲坠而又不知疲倦地转动的吊扇吹散,拉开早已勾了丝并被上届毕业生涂满痕迹的窗帘,玻璃窗外是蝉鸣连绵和夏末透过树影斑驳洋洋洒洒落了满地的骄阳刺眼。拧开可乐会有白色的水雾飘向空气,冰碴粒在气泡水里若隐若现,一口下去甜到心里。
晚自习的阶梯教室总是有一种混乱的秩序,大家各做各的互不打扰,偶尔聚起窃窃私语的老师也基本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身上带着鼠尾草皂角香的温柔白衫少年大抵是所有人青春年少时的白月光,于是shu身旁围着的女生总仿佛野草般一茬接一茬的往上凑,好不容易全都打发走,他悄悄摸了个橘子来吃。
可那天估摸着是老师忍无可忍,直接将shu点上了台让他来表演吃橘子,他完全不带怕的,竟真的剥开橘子一瓣一瓣的往口里塞,少年被还没来得及落尽的夕阳笼罩了大半,发丝都在微微的反着光,而他吃相又斯文至极,当真是如画般赏心悦目,老师被他气得七窍生烟
“难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Shu皱着眉愣了一下,仿佛在思索着什么,突然笑得眉眼弯弯,看向教室角落里同样望着自己的mysta
“mysta,吃橘子吗”
教室内刹时笑成一片,哄闹起来。但那时燥热的夏风穿堂而过,少年人的声音宛如冰块坠入玻璃杯发出的清脆声响,最初和一切有迹可循的心动,仿佛从这里开始。
那张相片是某年十二月底的凌晨,相片不太清晰,大抵是从口中呼出的白雾模糊了像素,却影约能看见是两只手在茫茫冬雪中紧密相扣,而这刚好为mysta和shu同居的第379天
雪下了一整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才堪堪停下,门楼前已经挂起了几串红灯笼。屋内床头柜上二人的合照笑容绚烂,在冬日的清晨微微闪着光,合照前印着像素小鸡的瓷杯雾气蒙蒙,似乎有人细心的往里添了热水。
mysta每逢冬季便手脚冰凉还容易半夜惊醒,shu为了安抚没有安全感的mysta每晚会来给他念些小故事,久而久之干脆卷铺盖搬来了mysta的房间,于是mysta的睡姿就慢慢从警惕的蜷缩在角落变成了现在这样四仰八叉露出柔软的肚皮,还蹬鼻子上脸的踢被子。而这在某种意义上也间接的拯救了他那病入膏肓的shu物钟---为了不吵到某位睡眠浅到吓人的狐狸崽,只得早早睡下。
随着厚重的窗帘猛然拉开,玻璃窗上薄薄一层雾气被mysta抹掉,他兴冲冲的指指着窗外被积雪压的不堪重负的枯枝和碎冰被踩实依稀还有车轮印的地面,竟稀奇的主动道
"shu!今天要一起出去吗?"
当初那个身形单薄的少年如今抽了条,劲瘦有力的身体线条流畅可偏偏又生的白净,仿佛被上帝所多青睐垂怜些般。shu睡眼朦胧的抬起头看了眼时间,随及伸长手将mysta从窗边捞回来,强行按住对方不满挣扎的手后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
“eyyy早上好...需要再睡会吗”
在得到mysta正义言辞的拒绝后shu暗自叹了口气,认命的起床洗漱并替某位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小狐狸多套了层毛衣和手套后将他提溜了出去。
明明春节未至,可雪地还是被来来往往的行人踩的吱呀作响,寒冬哪里敌得过人们的热情和对家的思念。一位高个子的中年人一边对着电话那头的老婆点头哈腰一边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匆匆而过, 一位妇女推着婴儿车将手里的虎头鞋上下移动吸引宝宝的注意,街边小贩在叫卖着春联和窗花,四处人声鼎沸,而mysta坐在角落里乖巧的等着shu去买奶茶。
直到人群里出现了一抹深紫色的身影,mysta冰蓝色的眸子一亮,于是只橙色的毛线手套逆着人潮扬起,这是他第一次不在乎旁人的目光,也是他第一次发现
“去他妈的,你们管的着我吗”
而十几岁的年纪,本就该肆意张扬。
两人继续漫步在街道上,mysta仿佛没长大的孩童般对什么都新奇的很。他一会去这边摊子上看看吹糖人,一会去那边摊子上看看写对联,中途发寒的手被shu褪了手套捉到自己口袋里十指相扣着取暖还不老实,瞧见某辆车上有个4X4”的金属标识,mysta摸着下巴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突然抬头露出一个狡洁的的笑,掏出记号笔写了个八便拽着shu一路狂奔回家,到家mysta喘匀气才发现奶茶忘在了车边,于是整栋楼都听到了一只狐狸的哀嚎。
嗯,有智商,但不多。
最后一张相片是某年一月二十日,相片上是一只沾了泥污的幼猫,依稀能看出来是只品相很好的橘猫,明明已经害怕到成了飞机耳,却依然坚韧又顽强的警惕的奢毛立着。那天mysta和shu已经成年并各自拥有了心仪的工作,两人在一起的第1029天
老式火炉烧的很旺,淡淡的火光点跃在墙上留下温暖的倒影,时不时传出果木烧脆断裂的声响,窗台边窄口瓷瓶里插着的腊梅上还染着露珠,屋内暖和温馨,而屋外白雪皑皑却灯火通明。
mysta被人从黑甜的梦境中拉出来,睁眼就对上了shu那双含着温柔和笑意的眸子,shu见他那副半蒙半醒的模样,整活直接张口就来
“Hei babe. 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