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聘第二日,程氏阖家在正厅吃饭,程颂和程少宫在程少商身后说悄悄话,程颂道:“嫋嫋今日屡屡挑衅阿母,必然是因为凌不疑昨日没有亲自来下聘。”
程少宫回道:“等凌不疑出现,定代嫋嫋给他个下马威。”
随着话音刚落,一众黑甲卫气势汹汹地出现,凌不疑继而走了进来,主动向程少商赔礼道歉,程始也不敢多说请凌不疑入席同餐。
程竞笙今日因起晚了,好死不死的坐在平日里程少宫的位置上,也就是说她现在是离凌不疑最近的人,只觉凌不疑浑身都散发着冷气,平日席间热闹的气氛也消失不见,众人如今全都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好习惯,席间只能听见筷子夹菜的声音。
凌不疑开口道:“大家不必拘谨,子晟很好相处的。”紧接着又讲了一个新学来的笑话,可这笑话本身就有点小众,再由凌不疑说出,瞬间气氛诡异不已,凌不疑说完见没人应呵自己尴尬的笑了几声便不再说话,席间又恢复鸦雀无声。
程竞笙觉得凌不疑也不容易,便掐了一把旁边程少宫的腿,程少宫大叫:“哎呦,姌姌你掐我干嘛”,众人皆看向程竞笙和程少宫兄妹俩。
程竞笙假装诧异道:“三兄,实在太夸张了,我就轻轻扯了一下你的衣服而已,我是还想吃那边那个菜,暗示了三兄好几次,三兄都不理我。”
程少宫连连称是自己疏忽了妹妹,便将菜夹来送到程竞笙碗里,程始见了也忙将那菜挪到中间,程竞笙趁程少宫给自己夹菜时,凑近耳语:“三兄,你倒是说两句话啊。”
程少宫顿时明白了程竞笙的意思,便冲凌不疑虚虚的笑了笑道:“凌将军,你有什么想吃的菜吗,我用公筷给你夹。”
凌不疑早就听见两人的耳语,知其是在给他解围便回应:“谢三兄好意,子晟吃面前的就可以。”一句三兄出口全家人都一颤,程少宫苦兮兮的笑笑给凌不疑盛了一碗汤递过去。
凌不疑赶紧接过,又为自己添了一杯温酒敬程少宫,随后又敬了一圈,到程竞笙时,凌不疑略微停顿又开口:“小妹,你便以汤代酒吧,子晟敬你。”程竞笙赶忙端起碗喝了一小口。
后来众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场面又尴尬起来,突然,一道笑声传来,大母从门外三步并两步的走进屋内,一下就坐在凌不疑旁边抱着凌不疑的脸喜笑颜开:“这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嘴巴是嘴巴的,哎呀,和老头子当年一样,跟我们家嫋嫋极配。”
随后又扯这凌不疑唠起家长里短,还就着凌不疑的脸比平日里多吃了两碗饭。程竞笙都不得不佩服大母,在这种氛围下仍能自说自笑,旁人可做不来,也只有程老太太一人了。
自从凌不疑登门后,程家便被黑甲卫保护起来,外面不知道的人都以为程家是被抄家了,现在程府上下出入都需查验包袱,就连程家子女都不放过。程竞笙也因此几日都未曾出府玩了,程少商到由凌不疑带着出去过几趟。
这日,梁邱飞突然出现在程竞笙面前递给程竞笙一封信说是一童儿送过来的,程竞笙一看竟是桑大夫和郑神医来都城了,现就在桑家在都城的小院住着。程竞笙高兴得很,给了梁邱飞一盘桂花糕,感谢他来给自己送信,便去主院征求程始夫妇同意。
程始和萧元漪听了同意了程竞笙在那住一晚的请求,命人备好礼物,将程竞笙送去桑家。
萧元漪看着小女儿心满意足离开的背影,心里酸得紧道:“倒是比当初见我这个亲生母亲还高兴呢。”
程止只夫人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忙道:“夫人怎还和老人家争宠呢,桑家养了姌姌十一年,桑大夫和其夫人更是将姌姌视作亲孙。前几日,好多大臣都向我打听姌姌,就连陛下都问咱家姌姌是不是养在白鹿山的小女娘,还直叹咱家姌姌了不得,让没事跟着嫋嫋入宫玩。”
萧元漪皱着眉道:“你的意思是,姌姌一直都在咱们面前藏拙。”心里暗想:如若真是这般,那小女儿的城府倒是挺深,连她都瞒过了。
程始觉得萧元漪想太多道:“姌姌,也没藏,她的功课咱们也没操心过,也知礼懂礼,就是性子小孩子气了些,她才多大,她那也只是把自己原本的性格展现出来,想是觉得回到阿父阿母身边,可以做自己。”萧元漪听了此话,觉得也是有些道理,随即心里能舒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