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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斜的黄昏2

少女与杀手

2

叶哥哥毕业的时候,我和小缘开始上小学一年级。我们终于不用再吃叶哥哥带回来的炸鸡腿了,放学妈妈来接我,就可以带我买。还给小缘买了一份。

有一次,小缘的妈妈看到她吃外面的东西被她逮了个正着,把她训了一顿。训完了,又把我妈妈训了一顿,我妈妈被训得是哑口无言。我刚要张口为我妈妈辩解,妈妈给了我一个眼色,示意我不要说话。

那之后,固然和小缘在同一个院子,同一个学校,同一个教室,我都极少和小缘说话。准确地来说,我开始讨厌小缘了。

我和别人打赌,我说,“谁要是把小缘的铅笔盒扔进了厕所,我就给他五块钱。”

同学听了,张嘴就是,“你骗人吧!你有五块钱啊!”

五块钱是笔巨款。我硬着头皮说,当然有!

“那我去!”一个男生举起手来。

那个男生的点子还真多,他让一个不知情的女生对小缘说,“刚刚美术老师喊你去办公室。”

小缘就被他诓骗去了那个在四楼的遥远的办公室。谁都知道,在我们这个小学校,美术老师带了全年级的所有课程,校长都未必知道他在哪个楼层上课,他可不一定在办公室里。

小缘走了,下手的机会就来了,男生将她放在桌子上的铅笔盒拿到厕所里,是轻而易举的事。小缘爬了四个楼层也没能见到美术老师,回来还丢了铅笔盒,看她着急的模样,我可算是为了我妈妈出了口气。

当然,错不在她,还不能完全置人于死地,我还是需要帮她一把的。比如,借给她一根铅笔,我还将我的橡皮掰成了两半给她用。

小缘因为丢了铅笔盒,又被她妈妈熋了一顿。

当然,我又帮她了一把,我对小缘妈妈说,“阿姨,你别怪她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小缘妈妈变本加厉,“学还没上出来呢,东西就丢了,你还学什么学啊!你爸天天出去开长途,给你挣钱买书包买铅笔盒,你给我弄丢了,你怎么不把你自己给弄丢了……”

后面的话,我和妈妈都已经不想再听了。

这件事我思来想去,是我错了吗?可是我妈妈又犯了什么错呢?我妈妈好心好意给她买东西吃,还被她妈妈那样训斥!凭什么?

想着想着,自己也释怀了。

就如同她妈妈说的那样,铅笔盒丢了,倒霉的就是她妈妈,因为她妈妈需要花钱再给她买一个。

我以想买新的橡皮擦为由,从妈妈那里要来了五块钱。那个男生倒是还算义气,拿着五块钱去学校门口买了炸火腿肠还不忘记分我一根。

我吃着香喷喷的火腿肠,正好看到了,小缘和她妈妈从学校门口的文具店出来,小缘的手上,拿着的是一个粉色的图案,上面还有水兵月。

小缘拿着新铅笔盒,跟她妈妈信誓旦旦地说,“我一定不会再把这个铅笔盒弄丢了,我保证!”

她妈妈笑了,开玩笑说,“你不是想买个新铅笔盒,故意弄丢的吧!”

她快速说,“我没有!”

她坐上了电瓶车的后座为离开。

我的妈妈姗姗来迟,来的时候还不忘记跟我说一句,“宝贝,妈妈迟到了,你橡皮擦买过了吗?”

我摇摇头。

妈妈问,“怎么没有买?”

我说出了想好的对策,“钱……掉了。”

妈妈从来没有跟我发过火,这次也不例外。她将车子停好,拉着我去了文具店,直接买了一盒橡皮。

妈妈说,我容易丢橡皮,买多点就不怕丢了。

我抱着一盒橡皮都没能让我不去想小缘的铅笔盒,那真的是一个好看的铅笔盒。再花五块钱,再把她的铅笔盒扔了?代价太大,再者,我又以什么由头去扔她的铅笔盒呢?我妈妈的仇已经报了,我们之间又没有新的恩怨。

可是,我是真的好喜欢那个铅笔盒。

趁着妈妈去洗澡的时候,我决定和爸爸商量商量,比方说,下次考试成绩不错,给我买个铅笔盒?

话刚出口,爸爸一脸不悦,“啧!这才开学多久啊?不是才给你买过铅笔盒吗?”

我落荒而逃。

妈妈从浴室里出来,爸爸就把她说了一顿,“女儿都给你惯坏了,昨天说要买橡皮,今天又说要买铅笔盒,我看啊,过两天就要我们给她买书包了。”

妈妈为我辩解,“什么叫我把她惯坏了,你女儿还不了解啊,肯定是看小缘新买了个铅笔盒眼红了呗!这个时候你得跟她讲道理,不是上来就指责她。”

妈妈和爸爸吵完了架,妈妈又来跟我说了一番道理,大致的意思是,不能看别人有什么我们就要要什么。另,橡皮的又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想来质问我,买也买过了。

妈妈并未用严厉的言辞来责备我,但是,我忍不住,又把一切的矛头指向小缘,若不是因为我花了五块钱,她怎么可能有这么漂亮的铅笔盒呢!

我的心里憋着一口气,在学校里也经常给她甩脸子,一来二去,我和她之间有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其实,我也有想过,我不就因为一个铅笔盒才跟她甩脸子的吗?她为啥不能主动跟我说说话呢?我早就不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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