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陪我去个地方吗?”她说着,走在了前面,我什么都没说跟了上去,听着她继续说下去,“原先在一家食品公司上班的时候是我爸的一个朋友帮我找的,可是在那里我人缘关系不好,到处受到排挤,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我带着最后一丝的骄傲,离开了那里。后来为了有钱交房租,就随便找了一个地方,正好看到一家美容院正在招学徒就去了。其实在那里,跟一个骗子没什么区别,就是给人的脸上随便抹抹东西,然后就能收好几百块钱。那里的人,也整天张嘴闭嘴都是钱的,好像没了钱就不能活了一样的感觉。有时候,还真是挺厌倦那里的生活的。你呢?你的蛋糕做的怎么样?”
“还凑合,不算辛苦吧,跟同事之间也相处得很好,老板娘虽然有些霸气侧漏,但也是个很好的人。”我说。
“哦?是吗?那干脆我跳槽好了,我去你那里做蛋糕,你觉得怎么样?”不知道她说得是真话还是开玩笑,我读不懂她眼睛里的是什么,仅仅是笑容,还是渴求。
“你可以来我们店里看看,老板娘最近好像在和别人谈项目,据说要开分店,肯定是缺人手的。你可以来试试,老板娘人好,应该会要你的。”我说。
她笑了笑,“你说是不是我的自尊心太强了呢?听你说‘应该’两个字,总觉得有一种施舍的感觉。还是算了吧。”
“许沐黎,你还想王忌吗?”我说。
她停下了脚步,抿了下嘴唇说,“蓝君末死了七年你还能记得他,你觉得我不会想王忌吗?”
“我们店里有个妹子喜欢看青春小说,她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人的细胞是每七年更替一次,你说七年前的我和七年后的我是同一个人吗?”
许沐黎将自己的手腕抬起来,笑了笑,“可是我手腕上的这条疤还在啊!”
“其实那句话还有后半部分,如果细胞是每七年交替一次,那我的记忆,是永远刻在这心间的。所以,我们是否还记得我们心目中的人,这和七年的时间没有关系吧。”
“这所谓的后半部分是你瞎编的吧!”
“嗯,是啊!”我说。
“辛亏我也看过这篇小说,不然可就算是被你糊弄过去了。”
“这部小说叫什么名字?”
“我记得叫《细菌》,作者好像叫砾榙。也不知道是哪个地沟里冒出来的,最近她好像挺火的。也就是一小屁孩,年龄还没我们大。不知道欺骗了多少无知的少男少女。就我老板他女儿天天看她的小说,还闹着说以后也当个小说家。”
“哦?是吗?”
来到许沐黎所说的地方,我抬起头看了下招牌,心里怔了怔,只有一个字,雨。这个地方,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是来过,还是没来过呢。这个酒吧,就是在原先的未来里,年蓦向地下钱庄借钱盘下的酒吧。而在这玻璃门上,还正贴着转让的广告,还有手机号码。若在原先,现在应该就是年蓦接下酒吧的时间了吧。
许沐黎推门走了进去,对着正在吧台里的男人说,“两瓶啤酒。”
我跟着走了进去,这里要算得上是一个酒吧,不能算是很大。这里唯一娱乐的,只有后面的两张台球桌。台球布好像有些年代了,有些地方都有些洞了。
“斌哥,你还真打算将这个酒吧给转让出去啊!”许沐黎说。
“不转让也没办法啊,我赌钱输了欠了债,要还啊!”这个叫斌哥的人送上两瓶啤酒,“这是你朋友吗?我很少见到你带朋友来。”
“她是我高中同学,我们都在外边讨生活,遇见了就想说说话。我又不好意思带她去我住地方,就只有带来你这里!”许沐黎说完,也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原来她也学会抽烟了。
“少抽点吧,对身体不好!”斌哥说。
“算了吧!”许沐黎说完,就对着啤酒瓶吹一口,烟雾从瓶口冒了出来,还挺特别的。
斌哥摇摇头,开始擦起了里面的桌子。
我走过去,坐在了许沐黎的旁边,看着这杯中之物,“明明是苦的,为什么还会有人想喝呢!我下班的时候经常能够看到,有些男人喝酒喝得扶着树在那吐。”
“小孩子,你还不懂!”这句话,几乎是许沐黎和斌哥同时说出口。
“既然如此就算了吧,我先走了,刚刚我室友发短信说,她钥匙弄掉了,我要先回去了。”说着就站起了身,向门外走去。
走到外边,回头看去的时候,许沐黎和这个叫斌哥的人聊得欢畅。
走出店门没走几步,就看见了一根电线杆上的一个小广告,“无抵押借款”的字样出现在眼前。
按了按脑袋,想起年蓦的未来,她大概就是看了这条广告才会向地下钱庄借钱的吧。我走上前去,将号码保留在了手机里。
回到家的时候,年蓦还没有回来,打电话给她,却听见了那边翻云覆雨的声音。她说,“你先回去吧,我现在有事。”
同时也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过来啦,让我摸下!”
然后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