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屋外,抽起了烟。他的这根烟抽的时间很长,吐长长的烟雾,伴随着冷冷的风,好像要飘到天上去。是啊,天上去……
傍晚,由于没什么生意,「苍梧家」关门的比较早。他带着雷丘离开,这一次是他先走的。看着他的背影,总是想要说什么,却从来没有叫住他。这一次我叫住了他,他回头愕然看我,我却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
我和他,是什么样的关系呢?是朋友,还是只是寻常的半年不见的同学。
3
我离开之前,将奶茶放在了「苍梧家」,不论是火车还是客运,都无法带一只耗子上去。为了不让奶茶造成爸妈的负担,就将奶茶还给了苍梧。当然,我是想用快递的活体运送,苍梧却坚决反对,会有风险,谁还不知道奶茶到了到底是一只活泼乱跳的,还是一具尸体呢。
临行之前,苍梧去车站送我,带着他的雷丘,雷丘在他的口袋里,虽然无法依附在他的肩膀上,但看到这画面,还是会想起《神奇宝贝》里的小智,可以把他理解成山寨版的。
“一路平安!”苍梧对我说。
我拎着箱子,一步一步走进候车大厅,对他说,“回去吧,你回去的时候也慢点,记得照顾好奶茶!”
这一次,他只是笑笑,没有强调着说出“小月月”这仨字。
坐上火车,有点挤,和春运差不多,大学生回学校,打工地也要去工作了。我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了下来,没过多久,坐在我对面的人却是树鸦。他将一封信放在了桌子上,推到我的面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可是,眼前的人,却是一个和树鸦截然不同的男人,留着披肩长发,好像一个放浪型的艺术家。
“啊?”他被我说的一惊,女生女气的声音,“小姐,别这么吓人好不好?”
我将信件打开,上面写着,“我知道我快死了,被这熊熊的火焰吞噬。不过还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如果可以,请将这封信交给下一个‘我’。”
准确地说,这只有半封信,这张纸是裁成两半的。
下了火车,再度遇见树鸦,他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显得有些臃肿,但依旧无法改变他帅气的眉目。
他说,“给你的信,看了吗?”
我点点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忽然地抱住了我,越搂越紧,他的声音很沙哑,“这一天终究会到来啊!未月,我做了那么多,依旧无法改变吗?”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的,无法改变的又岂止是那令人绝望的未来,还有,已经成为历史的过去。
“你能别这样好吗?我承认,小时候我是喜欢过你,但那也就只是小时候。长大的我们,什么都不一样了,你没发现吗?”仿佛,我跳入了一部言情小说里,稀里糊涂地说一些子虚乌有的话。
小时候的树鸦,就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小孩,闷声闷气地,就连他爸妈也对他置之不理。所以,大家才会给他起个名字叫树鸦。起这个名字的人是一个初中生,根据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我上了初中也学了这篇课文。
树鸦上了初中以后开始,模样开始改变,有种不同于同龄人的帅气英姿。可我从来没有被吸引过,虽然我帮同班的女生递过情书。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树鸦。
“小时候吗?”他笑着,也哭着,“未月,你可知道我等了你多少年?”
他缓缓地放开了手,又是一个瞬间,他不见了。
我拎着箱子进入了大学校区,同寝室的人已经全都来了,最早回来的已经有两天了。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她正……我不知道她那是坐着还是躺着还是趴着……给她男朋友打电话,一边嗲声嗲气又一边河东狮吼。
一个多月不见,她还是老样子。
我想我,也没变吧。
对着镜子,照了照。当初,这是寝室的第一个镜子,一大早起来,所有人宁愿不吃饭,也要对着镜子化妆先。但是到了后来,每个人都有一面镜子的时候,却又不想照了。我也逐渐地习惯了素颜,还记得过年之前摔了一大堆的化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