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你家邻居打电话来，你妈妈自杀了。你进去把书包收一收，我现在送你回家。”看着老李的嘴型一张一合，这和他平常在课堂上的英语发音没什么区别。
“你……再说一遍？”我扶住了后边的墙。
老李说，“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
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了，情绪一下崩溃，我大喊着，“这不是真的……我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妈……我妈还好好的，她没事的，她其实没事的，你刚刚说的都是假的……”
坐在老李的摩托车后边，我觉得时间好漫长。
进入院子里，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外婆已经被送入医院抢救了，门口聚集了那些和外婆摘菜的老太太们，照看我家里的人是隔壁那个父亲。
“余欢你回来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节哀顺变。”
我回到家里也无济于事，妈妈的遗体已经被运走，外婆也因为伤心过度送到了医院抢救。
我走进我妈的房间，床上一滩血迹。
老李说，“不然我们出去吧。”
“别碰我。”我条件反射地推开了他。
“余欢……”
望着这滩血，眼泪又再度落了下来。双腿无力地倒下，脑子里都是之前和我妈说的那句话，“你要是有本事就被车撞死，就没那么多烦恼了！”
“是我杀死了我妈。”我哭着说，“一切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余欢……”老李欲言又止。
我妈的葬礼几天之后举行了，来的人并不多，下葬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人是老李。
全班同学后来也因为我家里的情况，给我家里进行了一场募捐，一共得1421元。即便如此，外婆的医药费也不够。
我翻箱倒柜找遍了家里所有的地方，才从日记本里翻出了一千块钱。补足了两天的住院费和医药费。
老李和周丞丞再来找我的时候，带来了一万多元，他们告诉我是全校同学的募捐。
我望着这些钱，笑了一下，“能不能别让我觉得，好像是我得了白血病似的。你还是拿回去吧。”——初一刚开学，全校给初二一得了白血病的女生募捐过。
又过了几天，外婆也因为没有医药费的关系，耽误了治疗，离开人世。
短短的半个月里，和我最亲的两个人离开。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之前的日记，已经没有力气让我继续写下去了。
还有几页被我撕掉的页数，我也无力去关心，我到底写了什么。
那页“找秦鹤”看得我触目惊心。
算了，找他又做什么呢？反正都是会被我忘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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