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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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陪我一起去游泳的人，是我的同学斯斯，以及她的男朋友宋洺，我的校友。

有关斯斯和宋洺的事那可要好好说一说，那是一个传奇遇见了另一个传奇。

宋洺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每次考试都是年纪第一，代表学校参加过辩论赛和奥数比赛，均拿第一。文化课成绩优秀就不用提了，还弹了一手好钢琴，在学校举办的校园元旦晚会上，一首宫崎骏的summer迷倒了万千少女。当然，斯斯并不是因为他在那个时候弹了一首钢琴曲才喜欢他的，从高一入学那天，他代表新生说话地时候就已经喜欢他了。宋洺最大的标志就是那张脸，看似不食人间烟火，又暗藏汹涌，他就好像是我们那个时代的王者。

元旦晚会规定，每个班都必须要有个人上台表演节目。对于一个不起眼的班级，上台表演就是凑数的，老师原本决定让班长上台表演个诗朗诵，班长推诿。关键时刻斯斯挺身而出，老师欣喜若狂连她表演什么节目都没有问，就直接同意。元旦晚会当天，全班无一人到场，所有人说，丢不起那个人。斯斯就这样看着台下陌生的脸孔（也许索性她闭上眼睛不看了），谁也没有想到，她用那只陪伴她多年的口琴吹出了一首《未闻花名》的主题曲。这首曲子结束，台下炸裂般地涌动，纷纷鼓掌，甚至有男生站起身来大喊，“好，再来一首！”

我始终记得，颁发奖状的那个早晨，话筒里传来校长的声音，“元旦晚会表演第一名，李斯！”宋洺所在班级的女生向我们班传来恶意的眼神。在这个时候，我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深藏不露”。

斯斯“一吹成名”，成了我们班的传奇。有那么一段时间，学校门口的乐器店，口琴断货。所有人跟着了魔似的拼命练习《未闻花名》。

第二年，宋洺也有了一只口琴（斯斯在学校门口20块钱买的“定情信物”）。那一年的元旦晚会上和斯斯一起表演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学校最初传出来的版本是，宋洺和斯斯因口琴结缘，是宋洺也想学口琴才找斯斯学口琴的，一来二去两个人产生了感情。真相是，斯斯在第一年的元旦晚会结束的时候向宋洺告白，宋洺答应了，两个人早已背着学校众人的眼睛搞了一年的地下恋情。

当然，与他们相识在游泳馆也只是偶遇。毕业夏天的晚上，游泳馆的生意要好得多，很轻松就能预约到夜游。在泳池里，熟人是不好辨认的，带着泳帽，戴着泳镜，外表分值早已成为负数。能够引人瞩目的只有除了跳水之外，就是蝶泳。水里两个小伙子好像在争夺心爱的姑娘一样，谁也不服谁，蝶泳来来回回十几趟了。尤其是那个戴着黑色泳帽的男人，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让蓝色泳帽的男人穷追不舍。

巨大的水花四起，有的人被溅起的水花纷扰，索性不游了，找了个空位子休息一会，抽根烟。

二十个来回，蓝色泳帽游累了，黑色泳帽走到我的跟前，双手环抱胸前，趾高气昂说，“我都说了，我比他厉害吧！”

我还没吱声，蓝色泳帽就说，“蝶泳本来就不是我的强项，有本事我们来蛙泳！”

“你自己比吧，你要是说自由泳我还有点兴趣。”黑色泳帽转向我，“要不要我教你蝶泳？我看你好像只会蛙泳！”

我开玩笑说，“那收费吗？”

黑色泳帽笑了，“你当我女朋友，还收什么费啊！”

“啊？可我有男朋友了唉！”

“你有男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你有男朋友了，还一个人晚上来游泳馆？”

我并没有在这个时候遇见宋洺，也没遇到斯斯。与黑色泳帽纠缠了好一会，还是一个不认识的人过来见义勇为，

“人家小姑娘不愿意，你干嘛强迫别人啊！”

众人的目光就这样聚集而来，目光就这样在众多外表分值成为负数的人群里轻轻扫过，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那张有着厌世脸的宋洺，而穿着泳装的斯斯现在他的旁边就跟个路人一样。

黑色泳帽被弄得有些尴尬，跳进水里，游了一个来回后去换衣服了。蓝色泳帽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泳池里戴蓝色泳帽的人太多了。

众人又恢复成原来自由玩耍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