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待鸭子长大，卖出，又过了一个岁月。
除夕那天，我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夜晚，我知道了我的身世。
我和阿掣从外边回来，还未进屋阿掣就觉察出了不对劲，他将我拦在身后，对我说，“情况不对，自己小心点。”
他小心地推开屋，在桌边坐着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她竖着好看的头发，又插了几支珠钗，此打扮一看就知是大富大贵之人。
阿掣见了她单腿下地，一只手背在身后，“末将拜见公主。”
“平身。”那女子轻呼。
“公主？”我诧异，“阿掣你是将军？”
我话音刚落，那公主站起身，一把剑直挺挺地穿过我的身体，我以为我要死，可意外的是，我完好无损。她转过身，将剑扔给她的随从，迅速给我一个耳光，我却一点没有感到疼。
她看看自己的手，伸了伸，对阿掣说，“阿掣，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将她以我的模样缔造出，你可知这是死罪。”
阿掣却哈哈大笑，“你来找我肯定是有要事求我，可你现在居然敢对我，你不觉得你很荒谬吗？”
“你……”那公主张口结舌。
“即便你杀了我阿掣，馨玓还在，她是‘幻’，百毒不害、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你又怎么能杀了她呢？”阿掣说着，手中的一把长剑指向了公主，同时，所有的侍从也将长剑指向了他。
阿掣就是个喜欢玩命的人，手腕一挺，那把长剑就刺入了公主的胸膛，许多长剑，也刺入了他的胸膛。
我第一次看到血，他们的血，晶莹的白，不是鲜艳的红。
也是在同一时刻，他们收回剑。各自疗伤，伤口不过几秒痊愈。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你打我一下，我还你十下。你既然想要跟我玩这个游戏，你为何不肯出征？这几年，你在人间都做什么？做小丑，养鸭子，制造出一个像我的‘幻’，你真的就甘心这样吗？何况‘幻’还不能战斗，别人伤不了她，她也伤不了别人。”
“王当初没有履行承诺将你许配给我，我又为何要替他卖命？”
“可我不认为你为国家卖命，和王有没有履行承诺扯上关系。难道你甘心这样吗？如果你回到幻世，就凭你‘天下第一幻术师’之称，我们的国家一定能够战胜雪国。阿掣，我们儿时的玩伴都已经……不在了……阿浅、阿弩、阿白还有阿乐，他们在前几日的战斗中都壮烈牺牲，阿乐死状很惨烈，他被幻术冻结成冰，又被士兵拿着枪穿入心脏……我们国家已经布满疮痍，阿掣，你难道还要躲在人世做一个胆小鬼吗？”
阿掣不再说话，而公主带着她所有的随从走了出去。我跟在她们的脚步追出去，可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7
我抬起头来，无星无月，黑漆漆的一片连着。
“你是死不掉的。”
“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吗？”
“阿掣，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将她以我的模样缔造出，你可知这是死罪。”
“即便你杀了我阿掣，馨玓还在，她是‘幻’，百毒不害、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你又怎么能杀了她呢？”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你打我一下，我还你十下。你既然想要跟我玩这个游戏，你为何不肯出征？这几年，你在人间都做什么？做小丑，养鸭子，制造出一个像我的‘幻’，你真的就甘心这样吗？何况‘幻’还不能战斗，别人伤不了她，她也伤不了别人。”
……
原来……我只是，一只幻。
真是可笑，百毒不害，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这太荒唐了，这个世间怎么会有幻术师，又怎么会有“幻”。
我无力地倒在地上，一块尖锐的石头映入眼帘，我拿起朝着自己的手臂狠狠地划上一刀，没有疼痛，好像石头压根就没有碰到我的肌肤。
眼泪，在黑夜中泣不成声。
阿掣从身后，搂住了我，他告诉我，“那年，阿奇的头压根就没有被打破，只是他爹娘想要些钱。我想保护你，我害怕当你知道自己不是人类的时候，你会有一种挫败感。你有着沉窈的样貌，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我把你带到人间，只是因为我爱你，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我推开他，张开手掌给了他一巴掌，打了之后才发现我伤不了他，他的脸完好无损。只是……我看到了他的眼泪，透明，晶莹。
“明天我就会回到幻世，那个时候你想要跟我一起走，还是去阿鸣这一切都随便你。”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