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从密集的森林闪过,惊飞了几只树丫上歇息的乌鹊,一辆黄色出租车飞驰在笔直的柏油路上,溅起一路水花。弹起的水花如吞噬万物的海浪淹没了路旁的泥地,无情地打在依托着土地的野草上,使得它躬下身子好似在默哀一个人的逝去。
“真是见了鬼了,这是什么鬼天气啊!明明还晴空万里,自打我拐弯一走上这条路就开始下雨,好不容易雨停了,却竟然天黑了,这才六点整啊,真是不让人好过。”坐在出租车驾驶座上的男人抱怨着。这是一个看起来年过四十的中年男性。油光发亮的中短发无力地搭在额前,几缕试图引起他注意的黑发在男人眼前跃动,他只是薅了薅它们将其别在了耳后。
司机眯了眯眼,试图想看请远方的路面,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搞什么啊,怎么突然起这么大的雾,这老天爷还真是会和我对着干。咦?路旁好像有个人啊。”
再没走几米,路灯下确实站着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怀中好像还抱着一个玩偶,一个被缝补过的小熊形状的玩偶。她沉沉地低着头,齐肩的短发盖住了面庞。站在路边,就像一个脱线了的木偶,没有任何的动作。
将车停在路旁,司机摇下了窗户对女孩问道“姑娘,这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在这干什么呢,是迷路了吗?这样吧,你告诉叔叔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不然你家里人会担心的,路费什么的,以后再说吧。好不好?”“……”没有回答,女孩依然沉着头,头顶上路灯的阴影打在她的脸上,看不清神情。司机又焦急的追问“给个反应吧,姑娘,我和你说啊,这条路可不安全,特别是晚上,老邪门了,要不是着急回家,我宁愿绕远路也不想走这条路,所以能碰上我啊,算是你幸运了,不然你肯定会出事的。啊!”看着女孩抬起头后那显现出来的惨白的脸,他不由得惊呼了出来。“……你快死了。”她张了张嘴,声音犹如厄运般穿进司机的耳廓“什,什么?”“你快死了。”女孩又陈述了一遍。“哈哈,怎,怎么可能,我好得很,你可别吓我了……吓唬人可不是好孩子。”涔涔的冷汗顺着下巴滑落,他打了一个冷颤又道“咳咳,既然你不需要我的帮助,那我就先走了。”猛地踩向油门,车子犹如脱缰的野马撕奔而去,表达着车主迫切希望。
他真的一刻也不想再多待了,谁知道那女孩是人是鬼啊,好心帮忙差点把命给搭进去了,还好刚才她没答应要上车,不然死的就是他了。“切,今天还真是不顺心,回头找人给算算,走点好运。”前面的灰雾中出现了一坐小的拱桥。只要穿过拱桥他就快到家了。于是加足马力打算尽快离开此地。
拱桥那头的月光透过灰雾,若隐若现的照在桥洞口。“糟了,有人!”踩下刹车却任来不及阻挡灾难。他快速地扭动方向盘妄图改变车的行驶路线。“砰”,一阵巨响传来,车子撞在了洞壁上,白烟从车头缓缓冒出,鲜红的血也缓缓流淌在柏油路上,汇进了浅浅的积水中,慢慢晕染开来。
响亮的警笛声响起,将司机抬入救护车警官便开始了他们的工作。在搜集了拱桥下的监控画面后,一位看起来比较柔弱的警员惊讶地说到“这一开始好好行驶的车,为什么会突然转弯一头栽向石墙呢?这可太奇怪了!”“哼!张警官,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肯定是喝了很多酒,醉驾呗!这种人啊,就是活该。”一个强壮彪悍的警员走了过来。张警官好似有些畏惧他,变向旁边挪了挪轻轻地说到“可是,可是刚才医院发来的通知说司机并没有酒驾啊!”“肯定是他们的仪器坏了,没检查出来!”这位警员立马反驳到。
“李桂佲,仪器出错这种概率是很小的,再说它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啊。”一个扎着双麻花辫的女警叉腰说。她的身旁还跟着另一名身材高挑的女警员,只见她微微张嘴“正如罗樱所说。比如汽车的性能或着意外情况等,这些都有可能成为事情的缘由,所以李警官也不能只超一个方面发展,多考虑考虑其他因素。”“是是是,胡警长。”李桂佲不赖烦的应付着。“哎你,算了。张小英,处理完事故现场后我们就回警局,这件事还是当面问司机的比较好,不过看他的受伤程度估计没有个两三天是不会醒的。”胡玉祺对着那个柔弱的警员说到。“是的,胡姐。”
月亮立在头顶,现在已经是半夜了,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李桂佲借着月光发现了站在路旁的抱着熊玩偶的女孩。他走上前问道“孩子,这三更半夜的,你不呆在家睡觉,跑到这来干嘛?”女孩微微抬起头望着他“……你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