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却始终没敲门，不知该说什么。
“咿呀！”门突然开了，“小雪球？你……有什么事吗？”白杨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问。
白杨应该是刚洗完澡，眼神有些朦胧，脸颊有些红晕，相比白日倒少了些严肃。
“我……”姜雪别过眼，把那只盛满桑葚的碗递上前，“洗干净的……白天，谢谢。”
“行，谢了。”白杨说着，接过碗来。
“嗯……我先走了。”说着，姜雪转身就要离开。
“诶，”白杨看了看黑漆漆的道路说，“你等一下。”
他转身从屋里的电视台下的木柜中翻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动了动，喜道，“还好，还有电。”
白杨：“呐，给你的。”
姜雪：“这是……水晶球？！”
木制的底座上是一颗发光的水晶球，水晶球里有一棵笔直挺立的白杨树，晃动水晶球，树下的雪花便又从空中落下，一闪一闪的。
白杨：“周围太黑了，拿它照路，小心点。”
“谢谢！”姜雪小心翼翼地接过，双手捧着那颗明晃晃的水晶球，光芒中折射出她灿烂的笑容。
一进门，就见姜贝，姜雪的弟弟坐在长凳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捧着一只搪瓷大碗，一手从碗中拿着桑葚大把往嘴里送。
“你全吃了？”姜雪压着些怒气问。
“对呀，瞧把你小气的，也不知道多摘些。”姜贝瞥了一眼姜雪继续看电视道。
“你都不能留一点吗？！”
“吃你点桑葚怎么了！辛辛苦苦供你上学就学会了自私自利？”
还没等姜雪说话，一个声音打断了她。从门外走进一个面泛黄褶的妇人，没好脸色的对姜雪说。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姜雪的“母亲”。
“我……”姜雪想要说什么，却也只是张了张了嘴不闻其音。
她不想争吵，扭头走上楼去不管那妇人在底下如何指骂。
无所谓了，每次都这样。习惯，是一个好东西。
突然，姜雪似想起什么，放好手中的水晶球，转身跑下楼去。
“你……你凭什么吃我的面？！”姜雪看着眼前只剩下汤的面碗，哽咽地问姜贝。
姜贝看她一脸要哭的样子，鄙夷道：“不就一碗素泡面吗？你……你至于这样吗？”
“你当然不至于……你们都不至于！”这是自奶奶离世后她第一次这样情绪失控。这些年来的委屈汇聚一起喊了出来。
“本来就不至于！你弟弟就吃你点东西怎么了，你的东西不是花我们钱买的吗？还买泡面，我看是零花钱给你的太多了是吧，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做给谁看……”
姜雪忍着不让泪珠落下冲上楼，把房门反锁上，一个人抱着水晶球靠着门埋头哭泣。
脑海中忽然闪过白杨的那句“别让家里人担心”喃喃道：“会担心吗？会吧……只是那人不是我罢了。”
她按着水晶球的开关，一开一关，一关一开，突然笑了。
“不重要了……”她抹干眼泪，长吐一口气，“十五岁的姜雪，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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