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生死相许.........

一

“呼——呼——”黄沙漠漠，狂风卷夹着黄沙，迷了人的眼睛。

我擦了擦眼，啐了啐嘴里的黄沙。

“圣上有召，今月十五回朝”

将离停下马

“吾等镇守塞北三年，这时回去干甚！”

“许是......过十五罢”

我陷入了沉思

“也好，见故人叙叙旧”

将离冷笑

“臣已经没有故人了”

.........

平朝京州

京州地处西南，气候湿润。一连十几天都在下雨。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习惯了骑马的人此时在船上被颠的浑身不舒服。两岸的亭台楼阁娉娉婷婷，朱红的柱子，青绿的墙瓦........

“臣.....都快忘了京州这温柔乡了”

“嗯”我淡淡道。

“若非当年是将军救命，臣早已......”

“不提也罢.......将离”

梁帝此次召我回京，只是因为昭明公主。

若非昭明命悬一线，我这辈子都别想回来。

监察府----

王俭放下手中批阅的笔，揉了揉手腕。又命阿越添上一炉香。

他只想睡个好觉。

然，今日只怕他睡不了这好觉。

故人来，怎能不见？

长秋宫内——

“若非是这诏令，只怕你是不愿回来的”

烛火照着梁帝威严的脸

“皇上若是想臣回来，臣回来便是。若皇上不想臣回来，臣是一辈子都无法回来的”

这明明是流放。

“罢了.......你去看看昭明罢.....”

梁帝威严的脸上滑上一丝悲伤

我记得，年少时这个男人脸上从不会有这种表情。

昭明......

我握紧了拳头。

“臣.....还未看望过姑姑，只怕有违圣命”

我淡淡道

“若皇上逼迫臣，便抬臣一具尸体见昭明公主可好”

说罢，我头也不回的离去。

偌大的宫中，烛火点点，宫人默不作声。

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在他身后，仿佛孤独的只能与风为伴。

他终究是老了。

我这样想。

中秋月圆——

“星璇，这些年，你可是硬朗了不少啊”

王俭一杯酒痛快饮下

风沙已经打磨的我白皙的脸变成了小麦色，我的轮廓似比从前更加坚毅。

“长君兄，莫取笑我”（王俭，字长君）

“呵呵，记得先生教我们第一句关于月的诗句，便是这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王俭道“今夜，我敬你，敬月一杯”

我拔剑起舞。

王俭又道“星璇，昭明.....只怕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你当真，连最后一面都不肯看她？”

剑，突然停下。

“昭明公主，已是他人的明珠，与我谢星璇何关”

“你知道，陆玣，是从未得到过她的心”

“长君....我已镇守边关三年，这些往事，忘得差不多了”

“可她从未忘记你！她就算是死，也是郁郁而终啊”

郁郁而终..........郁郁而终？我与王俭，昭明自幼相识。

少年时的谢星璇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在照亮其他女儿家时，也照亮了昭明公主，因此公主赐号时，她便选了昭明二字做封号。

昭明不知道，自打我遇见她时，我的世界中便不再只有练马场，还有她的长秋宫。

十八岁时，梁帝张罗着为昭明选婿。

梁帝心仪陆玣，陆玣之父陆召岳手握当朝大权，这算是和亲，算是为梁帝巩固权势。

然，昭明表明心意，只嫁我为妻。

梁帝大怒，我自请去塞北镇守边关，自断情意。

我岂是不知梁帝心意，我见过陆玣，倒也是位好儿郎，如此，我便放心。

我只想她幸福，也许，去了边关，昭明便会忘了我。

昭明大婚之日，便是我离开之日。

然，昭明却跑到我面前

泪，一滴一滴的流

而，我的心也阵阵的疼。

“星璇，我只问你，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点点？”

我怔怔，半晌，我冷漠的道“臣，从未有过僭越之心。”

“好，你去吧。”昭明眼中的光明灭“谢将军，自此，你我便是从未相识”

“臣遵命”

我默默离开，眼泪不争气的流下，这是我第一次流泪。

有千言万语，却不能说。

一年后————

王俭在公主举荐下任监察府侍郎，我们的故事，好像画上了一个句号。

夜泊舟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