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看到顾暨哲,便有了一种我的全世界都为他转动的错觉。
其实并不算是错觉吧,我的生活,后来确实都是只围着他转动了。
因他喜而乐,因他哀而悲。
仿佛失去他就会像失去向心力的球那般,脱离引力独自向前,却是再无终点。
我问过顾暨哲,如果我走了,你会不会觉得很困扰?
我想不出来除了我这里你还能去哪里。
他一向对这种类似的问题嗤之以鼻,甚至不屑一顾。所以他也就回答过一次而已。
只一次,16个字。
好像确实是,如果是以前,我还可以很骄傲地说,那我能去的地方可多了去了,像我这么有才华的人,被哪个老板招去,那那个老板可再找不到第二个这么有才华的人了。
到底年轻气盛,血气方刚。
如今想起来,除了待在暨哲身边,真是哪里都去不得的。
因为我也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他我是不是能活得下去。
没有谁离开谁是活不下去的。
我觉得写这句话的人多半是爱得不够深,或者是失心疯的自我心理排解暗示。
因为我觉得当一个人真的爱惨了另一个人的时候,如果有关对方的一切都消失在自己眼前,估计也只有喝了孟婆汤的来世才能忘怀吧。
2008年11月8日,星期六。看着他往与学校相反的地方走后,我付了报纸钱,跟卖报阿叔打了招呼以后,拿着东西和报纸往学校走。
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尴尬,希望不要遇见他才好。
可是却压抑不住心中那份悸动。
就好像懵懂少女在路上遇到一个帅哥,那个帅哥对她视若无睹,还是那种痞痞的小伙子。纯净的少女感觉他真是无礼得很,希望往后都不要再见到他,但是内心却在扑通扑通的跳着,想着再一次遇见会怎样呢?他跟自己说话会怎样呢?他若喜欢上自己又会怎样呢?
虽然这种比喻真是烂的透彻,把那无礼的小伙子比作暨哲真是不应该,因为暨哲确实是公认的风度翩翩的男人,对谁都是彬彬有礼。
但是,你可以对我不用这么有礼的。
真是,冰冰有礼啊。
从宿管大伯那里领了钥匙,我来到2栋408。
门锁从外面锁着,看来是出去了。
门上没有跟别的宿舍那样贴着入住学生的名字,大概是因为这里只住着他一个人吧。
打开房门,早听班主任跟自己说过2栋408的房长喜欢清净,以为是喜欢安静、性格内向之人。
现在看来只是不喜欢与他人同宿受其打扰而已。
桌子上收音机、迷你音箱、笔记本就占了一半,墙壁四处都是塞车和日本热血动漫的壁纸。阳台上摆满了毒性强烈的曼陀罗盆栽和鲜红带刺的玫瑰。
不知道自己对于这个房长,算不算是不速之客。
看来自己这种伪话痨,在房长面前还是收敛收敛的好。否则房长一生气,是该状告校长的吧。
唉,总是喜欢想太多。
将席子直接铺在床板上--看着挺干净,想来房长是一直也有使用这种床的--挂好蚊帐,将枕头和棉被丢上床,趴在床上复习。
想着如何跟房长打招呼呢,毕竟自己对他来说可能是个不速之客。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想着想着,竟然全无复习之意,反而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到学校起床预备铃声响起,也没有人进出宿舍的痕迹,看来房长是没有回来了。
负罪质感油然而生,看来自己真是不速之客了。
宋许弋啊宋许弋,你看,人家房长都被你气的不回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