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015年1月1日，星期四。前几天顾暨哲说这次公司去海南的天涯海角旅游，说感觉很有意义，要我跟他一起去。

我以前没有跟他一起去外地旅游过的，因为他并没有真正邀请过我。

虽然说他是总经理，但是毕竟公费旅游也算是公司考察任务的福利，所以他没说我也不好主动开口。

这次顾暨哲主动说出来，还说很有意义，可知我当时有多感动。

天涯海角，矢志不渝。无论走到天涯海角，我都会陪着你，我对你的心，对你的爱永远不会改变。

暨哲，你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吗。

那几天里我都在准备行李，老是问正在对着笔记本处理公务的他这个要不要带那个要不要带。

他估计是心情好，竟也不恼，虽然也并无耐心的嗯嗯敷衍着我，但至少我每问一次他就嗯了一次。

几分钟后，许是受不了我搬家一般的行为，暨哲保存了工作进度，合上笔记本。

然后把我从衣柜里面拉出来，认真地给我比量衣服。

这件太大了，你最近怎么瘦了。

不是疑问语气，而是陈述语气。

我带你出去买几套新的。

说完便穿上毛毛拖，拉着我，作势要带我出去。

哎呀，哪里大了，量大穿小，穿着很合身的。

有新的买还不乐意了，赚这么多钱难道要白养你吗。

暨哲无奈地瞪开鞋，躺回床上，自言自语地发着牢骚。

跟孩子一般，可爱极了。

我放下手中的衣服，也跳上床，贴在他的身上，宠溺地在他脸上上下蹭着。

双手捏着他的脸，把他的嘴角拉成一条缝，然后亲了上去。

我知道他最享受这个动作。

我对他的宠溺行为在他看来，完全就是只听话的小猫在打滚。

所以有时候我也很好奇，暨哲到底是喜欢温顺的小白猫，还是喜欢性烈如火的野猫。

这次海南之旅是可以带家属的，三人以内公司承包费用，完全是对一家三口的福利。

暨哲的公司开明程度很高，2014年暨哲晋升的考察时段，他的对手故意陷害他，把他的同志身份泄露了出去，急得我差点去跟那个叫陈永军的人拼命。

结果暨哲的同志身份并没有被他的同事异眼相看，甚至他的上司也并没有在意这种私事。

说提拔下属员工，完全是看性格和能力。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既然谁都没有在意，晋升宴会的那晚，暨哲也没再把他和我的事情藏着掖着，公然把我带到了庆功宴会上，让他的同事们认识我。

飞机上很多偶尔还有些联系的人向我投来友好的目光，个别还过来握握手，询问一些我和暨哲的事情。

大概是对同志生活表示好奇吧。

如今想来，那是同情的目光，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