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剧痛从后脑勺传过来,不断鞭笞着神经,宋亚轩颤抖的张着嘴,伴随着胸膛一下下的起伏,鲜血汩汩地从口中淌出来。
很快,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连呼吸也变得若有似无,只余一双空洞的瞳孔怔怔的盯着坠落的雨滴,看着它无限放大,随后冰凉的砸进眼中。
他的双眼开始变得模糊,好似隐约瞧见月亮从云里出来了,模糊的状月,半边躲在黑云后,半边反射着一地的血光,像匿在暗处的一张狰狞的脸。那惨白的月色,一如十六年前的月光,照亮了长街尽头的一个角落,那里站着一个年幼的男孩,血色映在他惊恐的脸上,鲜艳而凄厉……
……
好痛……好冷……
梦里像是走过好长的路,却怎么也到不了尽头。
每一次呼吸都如有利刃割刮着他的身体,尖锐地痛着,刺激的消毒水的气息肆意充斥着他的鼻腔。
宋亚轩感受到意识不再沉重,而是逐渐清明,半晌他缓缓睁眼,入目的是头顶的一片白。
他脑中瞬间浮现的想法便是,他在医院里,他还没有死。
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庆幸之感,伴随着劫后余生的激动。
……
宋亚轩撑着床板,想要支起身来,全身上下却毫无预兆的传来刺痛。
他攒紧眉,深吸一口气试图平缓痛感,低头时发现手臂上骇人地插满了针头,皮肤由于过度扎针出现大片的淤青。他这一使劲,针孔处又溢出细细密密的血珠来。
他按响呼叫铃,护士很快推门而入。
“先生,您醒了?”
她为宋亚轩仔细检查一遍身体,告知他伤的很严重:“您被救护车送来时,已失血性休克,并且盆骨骨折,右臂神经性受损,双腿大面积擦伤,还有轻微的脑震荡。”
“这样还能活下来,实属奇迹。”
她见宋亚轩缄默不语,又安慰道:“不过手术非常成功,恢复的不错,您现在已经醒了,再住院观察几天,若没有大碍便可以出院了。”
宋亚轩终于开口道:
宋亚轩我昏迷多久了?
“今天是第二十五天。”
宋亚轩肇事者呢?
“很不幸,那位司机失血过多,当场死亡。”
宋亚轩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暗道倒霉。因为这意味着,他可能拿不到赔偿。
待护士离开后,他又摸出手机,打算报警,可手机已被碾压成废铁,辨不出原来形状。
宋亚轩试着下床,发现虽然伤口很疼,但可以慢慢挪动双腿行走,也就是说,他没有残废,等伤痊愈后,又能如正常人一般生活。
他感叹,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在医院里待了十多日,宋亚轩已经可以独立正常的行走、做事,医生也同意离院。
离开的那天,宋亚轩一早收拾好行李,换了一身常服,去办出院手续。
清晨没太多人,他独自走过长长的灰白走廊,刺眼的白炽灯,生锈的座椅,和偶尔从某个病房里探出的一张颓败的脸庞,都让人感到暮沉的恐怖气息。
他顺利的办了手续,回到病房取行李。
宋亚轩终于能离开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了。
宋亚轩出去后得赶紧给哥哥打个电话。
他这么想着,门锁忽然“咔擦”一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