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牧四诚再度睁开眼，窗外淡橘色的光洒在他身上。
他有些迷茫，因为这种在阳光之下温暖而熟悉的感觉，竟在此刻非常陌生。
就像是他已经很久没有站在太阳底下了一样。
“嘶…”脑袋昏昏沉沉，甚至还伴随着有刺痛，耳畔一阵耳鸣，心里堵得慌，很难受。他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呼吸很艰难。
自己这是怎么了？牧四诚当然看不见自己眼尾泛着的红圈，他只是觉得很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悲伤。
非常沉重的悲伤。
压得他喘不过气。
“牧四诚？”一道响亮又生气的女声从后方传来，牧四诚很清晰地察觉到自己浑身一僵，然后两道热乎乎的液体顺着脸颊滑下。
明明是一张每天都能见到、再熟悉不过的脸，出现在他眼帘时却让他无理由地无比怀念且难过。
“牧四诚同学？你哭了？”袁晴晴惊讶地看着牧四诚，少年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抓着衣服，眼睛红红的，脸上还留着未干的泪迹，这实在是少有的。在袁晴晴的记忆里，牧四诚永远都是那副懒洋洋，嘴角带着戏谑笑的神情。
“你怎么了？”能让牧四诚这样，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袁晴晴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身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搭在桌子上的那只胳膊：“发生什么事了？”
牧四诚没有回答，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袁晴晴，一动不动，似乎在看什么让他无法理解的东西。
牧四诚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看这个熟悉的世界会这么陌生。无论是外面的阳光，教室的桌椅，还是坐在他身旁的袁晴晴，都显得那么鲜活而不真实。
或许是这种过于直白的眼神让袁晴晴感到不自在，袁晴晴收回手，很别扭地转过头去：“…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牧四诚微微张开嘴，他心底似乎堆积着一堆想说的话准备随时脱口而出，但真正想要说时却发现喉咙发不出一个音来。
面前女孩的每一个动作都能让他心里涨涨的，他不知道为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要落泪。
可能是因为牧四诚还是没有说话，袁晴晴又重新转过头来，她的眼里透露着好奇与疑惑，在牧四诚眼中显得无比可爱。
好半天牧四诚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开口却直接毁掉了夕阳余晖的美好氛围：“…你没死？”
话一出口，牧四诚自己都愣住了，以至于没有察觉到袁晴晴片刻凝固的神色。他为什么要这么问？牧四诚自己都认为荒谬，这话说的像袁晴晴早就死了一样。
他没等袁晴晴发怒就抹了一把脸，猛然起身，带动桌子向前移了半寸：“对不起，我头疼，先走了，再见。”说罢不给袁晴晴半点挽留的余地抬腿就走，只给她一个落寞的背影。
他走的很匆忙，像是在逃避什么。
「袁晴晴」伸出去的手慢慢地放下，她抿着嘴，嘴角克制不住地向下。
他能感知到？「袁晴晴」眼底划过一丝哀伤，这被一直在她身旁的幽灵看见：“这样真的好吗？”
这样真的好吗？
她沉默地看着牧四诚消失的后门。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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