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课的时候,煞姐兴奋地拉着我飞奔进体育馆,桃子和琳达拿着两个粉色的球棒,气喘吁吁地追在后面。
方晴天什么事情啊这么着急?
煞姐你从医务室回来就一直在睡觉,都没有听到那个爆炸消息哎。
方晴天什么啊什么?
煞姐土龙帮的太子爷要和我的东哥一决胜负了,两个ko3碰上,我看至少有一个非死即残吧,那个人呢,绝对不是我们家大东~
方晴天在体育馆吗,会不会伤到其他同学?
煞姐拍了拍我的肩膀,自信地说:
煞姐放心好了,我家东哥心里有数的,快点和我一起去给他加油啦!
体育馆里,许多别班赶来看热闹的同学围满了篮球外场,人群中央,汪大东与王亚瑟针锋相对,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
汪大东开始吧
汪大东脱下外套,露出了胳膊上健硕的肌肉。
王亚瑟真正的强者,是在这次战斗之后,统治终极一班。
王亚瑟也不甘示弱地撇开了外衣,丢进一旁金宝三的手里。
6000、7000、8000…两人的战力指数逐渐展现了出来,不可避免的冲突马上就要一触即发。
空旷的走廊里传来一阵清亮的琴声,像轻薄的细纱落下盖住了熊熊火焰,熄灭了两位ko3刚刚燃起的战意,温柔拂面的琴声让人想起幼时在母亲怀里求抱抱的画面。
是小雨的琴声,那股抚慰人心的感染力,好比冬天的时候手脚蜷缩在温暖舒适的棉被里。
煞姐呜呜呜呜晴天,我可以抱你吗?
煞姐不由分说地抱住了我,身上有些刺鼻的甜香钻进我的鼻翼,让我有些想打喷嚏。
方晴天给你抱,不要哭啦。
我憋着笑用袖子擦了擦煞姐脸上蹭的到处都是的睫毛膏,没想到平常凶巴巴的大姐头,这会儿被一首钢琴曲感动得眼妆哭花成小女鬼。
这种情况逐渐蔓延到场上的大多数人,听起来似乎曲谱甚至还没弹到翻页,就已经哭倒了一大片人。
田欣老师,教导主任和教官们看着相亲相爱的终极一班,一脸不可置信。
这个场景简直既温馨又诡异好吗!已经习惯之前终极一班喊打喊杀的氛围后,再看现在的场面总有些莫名的喜感。
我低头偷笑的时候,瞟到领结上滴答的红色。
又是血…怎么还没完了?
摸了摸口袋没有翻到手纸,我只得迅速跑到卫生间去止血,顺手在门口找了些纸抽堵住鼻子。
哎,这到底在闹哪出?不头疼就又开始流鼻血了。
直到放学的时候,堵鼻子的手纸换了一包又一包,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我真的可能会堵个大象鼻敷衍了事。
煞姐今天大东要走居然没有跟我打声招呼。
“会吗?会不会是他没跟王亚瑟打到不甘心,所以约在外面啊?”
煞姐有可能哦。
煞姐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口,丁小雨背着他那洗的一尘不染的书包,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背后那一块巨大的血迹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这好像…是下午背我去医务室蹭上的来着…会不会,我在那个梦里的窒息感和血气上涌,并不是我以为的幻觉。
煞姐小鬼!
煞姐冲着门口的丁小雨喊了一嗓子,他的耳机纹丝不动地戴在耳朵上。
琳达和桃子迅速把丁小雨围了起来,似乎是想去要个说法,我也跟了上去,想仔细看看那块血迹,或许那是我区分幻觉与现实分数不多的证据之一。
“小鬼,煞姐叫你居然连应都不应!”
丁小雨的眼神又一次变得犀利而尖锐,把桃子和琳达噎得说不出话,然而在目光接触到我的时候,逐渐温和了下来。
他一言不发,拉着我的胳膊,把我从桃子和琳达后面拽了出来,留下桃子和琳达两个人面面相觑。
“那个小鬼头,不会在把方晴天吧?”
煞姐有没有搞错?要把她,至少先问过我吧。
煞姐揪了一缕碎头发,狠狠地往丁小雨走的方向丢了过去。
煞姐好歹也是我煞姐罩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刚才的丁小雨,让我想起课上那个有些陌生的目光。
ko4要命的小雨,就是我身旁的丁小雨吧。
丁小雨下午的时候,怎么突然晕倒。
他摘下了耳机,低垂着长长的睫毛,没有看我。
方晴天低血糖。
方晴天最近兼职太忙,忘了吃饭。
我慌乱地眨着眼睛,偷偷瞟了两眼他的方向。
丁小雨和我就这么并排走了一段路,彼此都没有说话,好像我们刚认识,也好像认识了很久,在夏天的蝉鸣和树影最浓烈的路口,男孩的脚步停了下来。
丁小雨你这话,只能骗骗煞姐。
他猛地低下头,伴随着清爽干净的衣服在阳光下晒出的味道,近得可以看见他被风吹乱的睫毛。
丁小雨晚上冰摊的兼职,先请假一天,去医院看看吧。
他抽出一张纸巾,认真地清理着我脸上的血迹,鬓角的头发擦过我的脸颊,痒痒的。
我的心跳在那一刻乱得像无序的蝉鸣。
方晴天哦…好。